慕容安疑惑着接过不和打开,神色微怔之后看向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
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弯腰去取木盒。木盒里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放,那只是一个幌子。
慕容安应该已经认出了我来。
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便起身对着宫人们说道:“出宫吧。”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意外发生,到宫门口,侍卫果然是让开箱查验,慕容安在此时显得非常烦躁,抱怨着天太热,让侍卫们快些查验。
那些侍卫也都认得慕容安,只草草看了一眼打开的箱子内便放行了。
我一直跟在宫人中间看着装人的箱子,等到出了宫门,我便上了马车。
慕容安看着我,冷笑着伸出了手,“解药给我。”
我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将解药给你,你立刻就下马车,让人来抓我了怎么办。”
慕容安收回手,说道:“难道走远一些,我就不能喊人来抓你了吗?魏青梧,你能吓住我姐姐,却不能吓住我。你落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找到解药在哪里!”
慕容安说着,便掀开帘子要喊人。
我早提防着她,于是立刻将捏在手中的荷包打开对着她洒了过去。
荷包里的迷。药一瞬间扑面而去,慕容安只挣扎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我将慕容安小心放好,然后对着外面的人说道:“你们将这些箱子都先送回府中去,最后三个红木箱子继续跟在马车后面,姑娘要去青云寺帮皇后娘娘祈福,那些箱子里的东西要捐赠给青云寺的,你们小心些抬着。”
外面的人都没有察觉出问题。
慕容安原本的贴身宫女并不在,我先前便让慕容宜叮嘱过慕容安,不要带贴身婢女跟着,以防这件事被人知道。
还好慕容安照做了。
有慕容安的马车和身份在,出城也十分顺利,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便来到了青云寺门口。
我才下马车,便立刻有个小沙弥从门口走了过来,见到我便问,是不是慕容府的人。
我凑近了,便看到那小沙弥的袖子中露出了半个鎏金香囊球,微微有清淡的冷香气飘出来。
心中微喜,我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这沙弥肯定是杜夜阑的人。
“我们是慕容府的人,来祈福的。这三箱都是要捐赠的东西,我们小姐在马车上。”
那小沙弥看了一眼,便说道:“这会儿人多,不若让慕容小姐在马车上稍等片刻,我们先将这些物资带去登记,也避免抬着东西不好行走。”
我点了点头,然后进马车自说自话了一番,确认慕容安还晕着,便下马车让其他人等着,先让小沙弥带着我们去登记。
留了奴仆在马车边上陪慕容安,然后让人抬着箱子跟在我和小沙弥伸手先进了青云寺。
那沙弥带着我们入寺走了一会儿,前方的香客便渐渐稀少了,最后到了一间无人的院子前。
我让众人放下东西去院外等我,我和沙弥去做登记。
等到人都离开,我立刻拉住了沙弥,问道:“谁让你来接应我,他人呢?”
那沙弥只是摇头也不说话,转身便跑了出去,只是将袖子中的鎏金球留了下来。
我弯腰将鎏金球捡起,抬头便看到了一片阴影,紧接着便落入了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这怀抱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揉碎一般。
“好好,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夜阑的熟悉的声音落在我的头顶,我仰起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眉眼憔悴地厉害,脸上都是胡茬,瘦削地像是久病初愈的人,心脏一瞬间便抽搐了起来。
鼻尖酸酸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我伸出手抚过他的脸颊,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明明是我被关在北周的皇宫里,日日提心吊胆,你反倒比我还憔悴了。”
尤其是,怎么,又多了这许多的白发呢。
我伸手揉进他的鬓发,那一头乌黑的青丝,原本只是两鬓夹杂着几根银丝,可如今,却是一半青丝一半白,斑斑驳驳。
杜夜阑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眉眼,沙哑着说道:“没事呢,好好你不嫌弃我这头发丑便没事。你若是觉得这样子丑,回头便帮我染一染。”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翘起,杜夜阑深色的瞳底映出我的泪光,竟然显得格外温柔。
“好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院子后面便是青云寺的后门,我们从那里走,我已经备了马车。”
杜夜阑替我擦了擦眼泪,便拉着我要走,我急忙拽住他,说道:“我把舒窈和灵河公主带出来了!”
杜夜阑猛地顿住了脚步,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我,然后迅速看向了我身后的三个箱子。
“好好,你是说……我义母?”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之前让司徒景澈将这一点转述给王宗和杜夜阑,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会不会成功,我能不能顺利带出舒窈和灵河公主。
我不希望杜夜阑在期待过之后收获的是失望。
尤其是义母,他已经寻了这么多年。
我转身将两个箱子的暗格打开,扶着舒窈和灵河公主从里面出来。
舒窈年轻,虽然遭受了酷刑,但是底子好,还能站起来。
她一见到杜夜阑,便跪了下来。
“大人,是奴婢无能,被司徒景湛发现了身份,行刺失败,还要连累夫人将我救出来。”
舒窈一开始是很顺利的,但是她在试图救出灵河公主失败后觉得自己身份暴露了,便想拼死一搏,便冲动地在侍寝的时候行刺了司徒景湛,然而司徒景湛一直都提防着她,行刺失败了,所以她才会被关进了地牢,并且经受了酷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