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金屋

筑金屋 第36节(1 / 2)

“沈沅,你看清我是谁?”陆浔抬起她的下颌,凉声地一字一句。

“陆浔,你是…陆浔。”沈沅艰难地启唇。

陆浔指骨收紧,凉笑,“待会儿嫂嫂若是敢叫错人,我便将这副模样的嫂嫂原封不动地送回沈家。”

沈沅理智几近不在,连他说什么都听不大清,只知要依顺他叫陆浔,唤他的名字总是没错的。

她迷蒙地望着面前人的眼,刹那间好似每一处毛孔都舒张开,再也忍不住溢出一丝轻微的音儿。

不知过了多久,暖榻里的人抽身离开,沈沅软软地躺靠在榻里,困倦和疲惫感骤然侵袭,她眼睫颤了两下,指尖一动不动垂于床侧,呆呆地望着陆浔穿好里衣又披好绛紫云绸,他纤长的身影顺着日光拉长,她看到他回过身看向自己。

他微微皱眉,两步过来将她搭在外面的手放到棉被里。

“嫂嫂可真是娇弱,这才多久就累成这样?”陆浔语气嫌弃,将她脸侧垂落的发丝挑开,夹到耳后。

沈沅眼看了会儿,疲惫感愈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沉,沈沅再睁眼醒来,入目便是陆浔坐于玉石案后,双腿交叠,长衫交叠,浮动垂落身下。他手中握了把短刀,指腹摩擦刀柄,不知在看些什么。

“王爷…”沈沅开口立马住了声,她这才惊觉自己声音多么干涩破碎,沈沅脸一红,方记起睡前所有记忆,羞耻地拉过棉被,不敢看他。

“嫂嫂羞什么,当时可是嫂嫂说叫我再快些…”陆浔慢悠悠开口。

“你别说了。”沈沅出声打断他的话,掩耳盗铃般不愿再听,即便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当时确实是自己拉着他…

“什么时辰了?”好一会儿,沈沅从被里闷闷出声,是真的羞极了,还有点懊恼颓丧。

陆浔收起手中的短刀,也没看她“申时了。”

申时?!

她竟不知不觉出来这么久了,走前她和祖母保证过要早些回府,现在再不走必是要晚了。

沈沅从被里探出头,见陆浔还坐在原处,动作放轻慢慢坐起身,棉被滑落,她胸前颈边的痕迹便再掩盖不住,她欲盖弥彰地拿被遮身,探手去拿床头放置的衣裳,穿衣时她才发现白皙指甲里残留的血丝,薄薄的面皮儿便又红了起来,好似,当时她难受得厉害时确实还将他挠了一道。哦不对,不只一道。

“我回去便将指甲剪了吧。”沈沅小声开口,也没说为什么。

陆浔这才抬眼,看她坐在榻里以被遮身,笼成一小团,别别扭扭地穿衣,起身大步过去,抬手便将她遮掩的棉被拿下来,沈沅猝不及防,双手先捂住自己的胸口,陆浔拿过她的小衣,“抬手。”

滞了会儿,沈沅才垂头先伸出一条小臂,任由他穿衣。

“药是嫂嫂自己下的?”陆浔眼里凉的,没再有方才的欢愉。

若是她自己下的,他现在就把她扔出去。

“不是我,我…我不知道。”沈沅以背对他,跪坐在里,懊恼地垂头,小脸皱巴巴,零散的发丝搭落在颈侧。

陆浔见她颓败的小脸,心情才好了点儿,不是她自己蠢得给自己下药就行。

“转过来。”他手拎着她一条里裤,拍拍她坐在榻上的屁股道。

沈沅还在想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依言转了身,陆浔扫她一眼身上的痕迹,唇抿了下,抬她一条腿穿好里裤。

拉到她腰间,陆浔本还想嘲笑她两句,中了谁的路子都不知道,又见她泪珠子巴巴要落下来,难得心软没逼问她。

算了,谁叫是他瞧上的人,只能自己来亲自护着了。笨点就笨点吧,反正还有他在。

“这个拿回去。”穿完衣,陆浔随手给她丢了个不大的胭脂盒,沈沅捡起拿到手里,疑惑问他,“这是什么?”

陆浔拾起珠钗弯腰将她散落的云鬓挽了一圈,顺手把珠钗插.进去,簪住她散开的发髻,“祛疤膏。”

“嫂嫂肩上的疤看着碍眼。”他淡声,“只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疤还在,我就亲自给嫂嫂挖了。”

一想到他亲自拿到挖她肩肉的情形,沈沅被他吓得缩缩脖子,将胭脂盒牢牢护在胸前,乖乖点了点头。

她气色恢复不少,面颊红润,一双情韵后的盈盈媚眼,兀自勾.人,偏她自己还不自知,用这样一双眼看他。

陆浔盯了她一会儿,轻啧一声,“嫂嫂还真是天生生了一副祸水相,真恨不得把你这张清纯又妩媚的脸刮花了,不叫旁人再瞧了去。”

沈沅眨眨眼,没说话。

“自己能走吗?”陆浔直起身站到她一旁,开口问道。

被他一问,沈沅动动腿,才觉身下酸涩,略撑起榻边,刚迈出一步,就忍不住要倒在地上。

陆浔从后拦住她的腰,一把抱了起来。

沈沅没挣扎乱动,乖顺地依附在他怀里,她眼微抬,就望见他脖颈上三条长长的血痕,抓得狠了,连皮肉都翻了出来。沈沅愧疚羞耻,软软的指尖碰他脖颈的伤口,细声,“王爷疼不疼?”

陆浔眼凉凉看她,心里倒是仔细回忆她这番话。那个时候有哪个男人会感觉到疼,只会觉得更加兴奋。陆浔不可否认,当时若是给他一刀,他都不愿停下。

他看她的目光愈加幽深,还有点薄凉,这个小东西,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

沈沅抿抿唇,尚且沉浸在愧疚里,“要不王爷先把伤口处理了吧,我自己能走。”

陆浔淡声,“行了,嫂嫂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倒底中了谁的套儿吧。”

至于这伤口,姑且留着吧,叫她见一次就愧疚一次,啧,这回可不是他逼迫,而是她哭着来求的。

离开九重阁楼,沈沅上马车时双腿依旧发软,难受得厉害。她躺靠在榻里休息,耳根发红,难以面对当时婉转承欢的她,而且她竟然对陆浔说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近二十年的贵女教养在短短几个时辰间全然不在。沈沅双手掩面,今后都不愿再见陆浔。

但现在最让沈沅毫无头绪的还是倒底是谁给她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