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沈沅又问。
沈纾轻笑,“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再跟那个畜牲来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实为惆怅。
沈沅便不敢再问了。
战战兢兢地将阿姊送走,沈沅终于能缓缓气,哀嚎一声躺回榻上,刚松懈下,眼前便罩了一片暗影。
沈沅连忙过去抱住他的腰求饶讨好,“我错了王爷,你先回去好不好,时候不早我收拾收拾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
陆浔冷笑,慢悠悠地将怀中娇软人的寝衣扯了下来,“给祖母请安哪比得上让小宦儿伺候快活?”
沈沅的小脸烧得一寸一寸愈加红了,埋在他胸膛死活不肯看他,“你都听到了?”
“叫嫂嫂失望了。”陆浔拦住她的腰,修长的指骨顺着她的腰段往下,冰凉的指腹紧贴她娇嫩的肌肤,点出粉嫩的花蕊,沈沅唇瓣颤颤,抖了两下。他俯下身,狭长的眸子戏谑地看她,又慢慢俯首下去。
沈沅身子一软,被他勾住腰又躺不到榻里,只能将坐着,眸子水光泛滥,耳边听到环素送沈纾离开的动静,又不敢出声,只能紧咬唇瓣阻止溢出的音儿。
白嫩的手攥紧,实在无处着落只能抓住他束起的乌发。
他这人…怎么这么坏呀!
…
京郊外宅院郎中来过一次,磬钊的毒世间罕见,解药更是难寻,沈纾暗中花重金寻药,终于凑齐药量,服用一段时间体内的毒素就被清除许多。软筋散效力下去,过了几日磬钊能正常行走,他内力恢复几成,余毒在他体内也成不了什么大气,但磬钊并没就此离开,倒是真的在此安心居下。
沈纾几日后再来的时候磬钊正在室内看书,是他托人寻来的对阵兵法。沈纾进门见他手里的兵法书细眉蹙了下,面露不悦,过去便将他手中的书抽了出来,转身去书架找一卷古文塞回他手里。
磬钊对这些酸腐的诗文丝毫不敢兴趣,勉强翻了几页便无聊放下。
仆从在长案前置椅,沈纾坐到他对面,“今日先读前两则。”
磬钊合起书,对上她的眼,看了她一会儿,直言,“我像你的故人?”
沈纾并不吃惊他会猜到,她也没想过遮掩,“除却长相,其他没一处像。”
他是风光霁月,饱读诗书的谦谦君子,而面前这个男人却是武艺高强,杀伐果断的武夫。他少时卧于病榻,身上总有一股苦涩的药香,而他除却洗干净皂荚的味道,便是打拳回来的汗味儿。
沈纾打心眼儿里不满。
磬钊对她溢出的厌恶熟视无睹,随意甩开书,双手交叉懒懒地靠回椅背,行伍出身的人浪荡惯了,自然不会拘泥小节。沈纾却对他这番做派极为不适,“后午我会派嬷嬷过来教习你规矩。”
磬钊看她笑,“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等毒清了,完成姑娘夙愿,你我一拍两散。”
沈纾没理他的话,拿过被他扔出半寸远的书,翻过看了两眼,当年这本书他从开始读到结束,沈纾喜欢听他读书,下学后总还要缠着他读,上面的字迹也是他们二人一起标注。
可面前这个男人,简直要比他差得不只一星半点。
沈沅将手中的书卷归置平整,拂袖过去,对上男人的眸子,漆黑的瞳孔仿若暗夜幽深,若不看别的,他这双眼总归是相差无几。
这么多年,思念犹如洪水,早就压制不住。即便是假的,沈纾都想骗骗她,哪怕一刻。
唇瓣相贴时,沈纾闭了眼,她回忆往昔点滴,找到他的影子,就这样,她终于又找到他了。
磬钊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大胆又果断,白白净净的脸却冷冰冰的,和他在漠北见到的剽悍的妇人都不一样。
她看他时的眼总会若有似无地流露出哀伤,磬钊心知那是什么,她把他当成了别的男人,他不过是一个替身。
磬钊眼沉下,莫名不爽,在她欲抽身离去时,拦住她的腰强迫她靠到他怀里,夺回主动权加深这个吻。强迫的代价便是在她挣扎离开后遭到她狠狠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她这一巴掌打得狠,脸上火辣辣的疼。
磬钊偏过脸,舔了舔牙,咧嘴笑道“姑娘如此会玩弄人,可尝过被人玩弄的滋味?”
他盯着她,阴鸷的眼犹如山里夜行的狼。
“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沈纾落下这话,转身就走,离开时还带走了他唯一一卷兵书,他瞧着那抹窈窕身影远去,听她在门口厉声吩咐下人,“将这书烧了,打拳的桩子也给我劈开扔到火灶里,日后他的任何要求都必须有我的准允。”
那下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屋内的磬钊摸摸她打红的脸,又瞥了眼被她认真捋好的古文书卷,呵笑一声。
…
沈沅去请安时已经到了后午,沈老太太恹恹躺在榻上,应了声便吩咐人送她出去。沈沅终于知道阿姊说祖母心情不好是什么意思。
她走到门口,还是放心不下又跑了回来,依偎到沈老太太怀里,乖乖软软的撒娇,“祖母,您有心事吗?和窈窈说,窈窈鬼点子多着,准能帮您解决了。”
沈老太太慈爱地摸摸小孙女发顶,“祖母在想我们窈窈能嫁一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沈沅眼眨了下,脑中忽现阿姊走时陆浔对她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无耻!下流!放荡!
她才不要嫁给这样的大奸臣!
沈老太太没注意到她异样的面色,兀自道“和陆家那桩婚事是祖母不好,委屈你了。祖母想婚事还要你自己做主才好,你想嫁什么样的郎君和祖母说说,祖母给你挑挑。”
“祖母。”沈沅低头,眼里一抹悲戚闪过,随之换上女儿家的娇羞,“孙女还不想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