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除去石地寒气,脚底有些冰凉,赤脚忍受冰冷,羽提起鞋,尽量轻巧不发出声响。烈酒让他们鼾声四起,穿过那些人一点也不难,到处找不到御寒外衣,他拿了条毯子上面没有图案,灰扑扑的像是泡水的羊,还有种水烧开气味,厨房存有食物,大部份是肉乾和根茎类,他拿起一个麻布袋,装进肉条和麵包。
外头风声还是很大,咻咻拉扯树枝,扬起的雪花满佈天空,如果不是在外面走路,那其实很美。
脚步陷入积雪,融雪弄湿脚踝,吸走体温,才休养几天,他几乎不记得冷是这种感受,风中带着雪花,向晚的阳光一照,天气还是很糟。庭院围上矮树,和羽的视线齐高,退后一步能看见森林,浓密针叶树层承满雪,寒风反而使叶子生长得更好,看起来比昨天又胖了一圈。
庭院拱门爬满枯黄树藤,再往前是通往森林的小路,捨弃好走的路,羽穿过拱门一路向右,用不起眼的路线进入森林,树档住大部份的雪,在下方產生一大块的空,反而让其它地方的雪堆得更厚,每堆都有羽的腰高,让前进变得更困难,小心不撞到叶子的绕着树根走,前进几百步就冷得双肩发抖,双脚麻木,手指失去知觉,上头被树枝割了一大条伤口,却感觉不到痛。
马上就要晚上了,他还没想到该如何过夜,伤口在发痛,整隻手臂都举不起来,不该这么衝动就跑到雪地,酒精让他没充份思考,到现在清醒点,他才觉得这真是个烂想法,或许能够不当一回事回去,再多吃几天粮食,等伤再好点再想别的方法。
『我是笨蛋啊。」
垂着肩膀,像游魂一样左歪右晃,漫不在意的穿过雪堆,脚下踩到一块『石头』。
「啊!」
一声机械的声响伴随着剧痛,铁製的补兽夹夹住腿,牙紧紧的咬在肉上,血染红雪,铁銹的气味弥延开来。
「好痛!呜……」
痛得失去力气,突然不冷了,背后冒出汗,他不能死在这边,撑着身体忍着痛,羽嚐试用树枝弄开陷阱,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只能拖着夹子,半爬行的前进,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走了回头路。衣服雪地满是鲜血,远方有狼的叫声,被一隻灰狼发现,唤来一群同伴,在牠们的吼叫和自己的惨叫中,身体成为碎片,壮烈的死亡;符合他想过的死法,他今天该吃胖点,至少能帮到那群飢饿的野兽。
走不动了,他跌在树根旁,身上里着湿冷的毯子,天空混合夕阳,成为淡紫色,像梦中会出现的景象,他的人生很现实,不适合这样的天空,羽原本还想等待着,看看切断自己生命线的死神长什么样子,希望是头身上有疤的帅气白狼。
极度的冷让身体沉沉睡去,羽想,这就是冬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