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单单是偷闲躲静也无伤大雅,可陈芳舟纠结其他罪工,下值之后寻衅滋事,不光打了几个罪工,还伤了两个监理,有上头背书,无人敢对他施刑,报与场中长官,亦是大事化小。
如此,便叫罪工们察言观色,聚集在陈芳舟身边,公然跟监理们叫板。
有监理杀鸡儆猴打杀了两个跟着起哄的罪工,陈芳舟竟然带着其他人,把那监理溺毙于茅厕。
此事闹大,长官关了陈芳舟十多日,不知如何疏通的,此人出来之后仍我行我素,引得有了依仗的罪工们都不愿干活,这焦溪银矿,侯宝文这洞长也将是管不住了。
周琮听了前因后果,面色微沉,根据只言片语的信息略作思索,便在记忆里搜寻出这陈家的来历。
浑山陈家,介州大族,曾在先帝覆昭时姿以钱粮,有子弟叁两人于京中任职,在他被圈禁之前,其中的陈芳勋已经官至吏部考功郎中,能辐射到刑部事务,不出意料。
侯宝文饮下一口凉茶,倾身发问:“周郎君可有思路?”
周琮心中确有计较,只是仍有犹疑。
这个简单利落的法子,面前这几个本本分分的监理们却不一定肯冒风险。
“我方到焦溪,同此人不曾有过接触,知之甚少,不好妄下断语。”
侯宝文费了半天口舌只得来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像碰了个软钉子,心头火起,直接道:“那明日你入职甲字口,切身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周琮面色依旧平静:“也可。”
侯宝文还欲再多说些,却见那一直跟在周琮身侧如影随形的侍卫俯身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这玉樽似的人物便失了态,立刻起身,半个字都没撂下便匆匆出门去了。
“这人果真眼高于顶,不将洞长放进眼里。”有人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