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吃完饭要去自习室,接到马永红的电话。
“你爸爸出来了,身体不好血糖高,人家里面不要,要交两万块钱,把人保出来。”
张向东平时看着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大。
但是竟然没想到,在进去之前体检,竟然血糖那么高,到了十七八。
看守所里面是不要的,要交保释金回家。
张向东头发都剪了,建成了板寸的监狱里面的头,结果没想到出来了。
只要人出来了,总比在里面要好。
慢慢就总是想着,里面的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乱七八糟的人,而且还欺生,进去了的人,不晓得有多害怕啊。
张向东胆子又是特别小的那种人,他真的是胆子很小,这样的人你让他去做坏事,去伤害别人,都做不出来的,自己过不了那一关去。
慢慢第一个想到的是糖尿病,“糖尿病吗?”
“不是,吃药就好了,你别担心,快考试了吧?”
“快了。”
“有把握吗?”
有把握吗?
慢慢自己问自己,脚尖踢着沥青马路上的法国梧桐,焦黄的卷起来边,风吹过的时候哗啦啦的响,马路边的草也变的枯萎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蓝天上面飘的云,“有把握,不难。”
“那就行。”
那边马永红语气见轻松,带着一点儿喜气,“你好好考试,给家里争口气,你爸爸这样,你看看,我不说了。”
张向东出了这样的事儿,在村里成了人家嘴里面的嚼头,不管有没有恶意,还是不好过的。
穷不走亲啊,古人好多道理,慢慢都记在心里的,能流传几千年的,就成了这世界的潜规则了。
挂了电话,她拿着手里的包,就控制不住,真的是很烦躁,很烦躁。
对未来的不确定,如果考不上,那怎么办呢?
那么多人考试,不仅仅是看成绩的,还要看运气,而且进入了笔试。后面还有漫长的面试,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他们班里面,一半是准备考研的,一般是准备体制内的,专业性质来说,这是最好的两个选择。
慢慢手动了动,没忍住,把包扔在了地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过了好一会儿,自己蹲在那里,想着捡起来。
结果蹲下来,就不想起来了,自己背对着马路,然后就在高高大大的法国梧桐下面,对着一堆的落叶,在那里哭呢。
她知道人间值得,可是有时候,是真的很苦。
有时候你吃的苦,以为吃过的最苦的苦,其实只是人生当中,承受最轻的。
她极为看重家庭,又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父母亲人到中年,已经是这样了,慢慢想东西特别透彻,她晓得自己应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