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厉长生准备先去摸摸这陆轻舟的底细。
陆轻舟乃是皇后家里人,这一点知者众多,但若说其他,一般人还真是知道的不多。
但这纸里包不住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宫幽深偌大,寺人宫女们平日里除了做活伏侍之外,也无甚么打发时间的娱乐,最多聚在一块嚼嚼舌头根子,说说各位主子的八卦趣事儿,若谁知道的多了,便是谁面子大。
厉长生本就生着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美面容,如今又成了太子殿下面前红人,那脸面便更好使了千百倍,谁见了皆要给些好脸色。
厉长生着人去打听陆轻舟那些个不为人知的事儿,没成想不到一日工夫,还真就叫他打听到了不少,其中不免一些惊世骇俗传闻。
“呵,这陆轻舟倒是能个的。”厉长生低声一笑,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
如何与一个人交好?最佳答案自然是雪中送炭。
这锦上添花之事虽好是好的,却往往容易被人忽略,哪有雪中送炭来的赶巧?
只是如何雪中送炭,这就耐人寻味的多。
厉长生仰头瞧这天儿上悬着的烈日,负手一笑,道:“这么好的天,看来是不会六月飘雪,只好辛苦一番,为陆詹事造一场大雪才是。”
陆轻舟在厉长生与小太子荆白玉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伤了颜面不说,还讨了一顿训斥,陆轻舟被迫安分了两日,这两日里都未曾寻厉长生的晦气。
只是这没脸的事儿,陆轻舟亦不会往皇后娘娘面前捅,免得皇后心生不悦,觉着自己没甚么本事。
这两日陆轻舟也未有闲着,花了不少银钱,一个劲儿的在宫中打听。竟是与厉长生想到了一处去,也想仔细研究一番对手,好一举出其不意,歼灭敌人!
只是陆轻舟收获甚微,厉长生这人没甚么“趣闻”,最多的便是他昔日里“细作”身份的传闻。只是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也没个证人证物,若真拿着缥缈无影的把柄编排厉长生,指不定被怎么回击,若是再被倒打一耙,被说是诬陷诋毁,岂不雪上加霜?
陆轻舟有些个闷闷不乐,闷头往前径直而去。
再过两日便是窦将军的庆功宴,小太子可忙得是团团转,生怕筵席上有丝毫的差池。
太子忙了起来,这不是便指了让陆轻舟替他跑腿一趟。
这太子不舍得叫厉长生跑腿,亦是不叫小寺人小宫女跑腿,偏生就叫陆轻舟去,这其中意思……
陆轻舟也知太子殿下对他多有不满,所以并不敢多言,本本分分答应了,刻不容缓这便从大殿出来。
“陆轻舟!”
他才走到半路,没成想被唤了名字。
这叫他名字的还是个女子声音,动听又婉约,期间说不尽的痴缠之意。
“咯噔——”
“糟了!”
陆轻舟不曾抬头去瞧,只听那女子声音,心中便是一沉,止不住低声自然自语。
“陆轻舟,真的是你!”
“真的……”
“真的是轻舟哥哥啊!”
那女子急匆匆快步而来,差点子便跑了起来,满眼期待的俏生生立在陆轻舟面前,激动得简直便要落泪。
“臣……见过娘娘。”陆轻舟后退两步,头垂得更低,一副本分又疏离的模样。
“轻舟哥哥,你……你如何与我这般生分?你莫不是已然忘了我!”
“不,不是这样的……”
“这两年里,我日日夜夜皆是想着你、念着你,你难道不曾想我?”
陆轻舟听着缠绵情话,顿时一身冷汗,已然懊恼非常。
眼前这女子可不是普通女子,这皇宫之中的俏丽佳人,哪个不是皇上的女人?这女子自然也不免俗,正是皇上两年前才纳入后宫的邹美人。
涤川园中一番偶遇,叫陆轻舟差一点子魂飞魄散,心中止不住嘀咕,怕是今儿个出门未曾瞧过黄历,便叫灾星一不留神撞了上来。
陆轻舟可不知,他的灾星并非邹美人,而是正在太子身边伏侍的厉长生。
灵雨急匆匆入了殿,果见厉长生与太子皆在。
灵雨垂头回话,道:“太子殿下,掌事大人,那陆詹事已然在涤川园偶遇了邹美人。”
“好。”厉长生微微一笑,道:“着实皇天不负苦心人。”
荆白玉有些个摸不着头脑,道:“邹美人是哪个?未曾听过。”
这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什么夫人美人数不胜数,新人旧人那就像割杂草一般,一茬一茬接着一茬,春风吹又生,无穷无尽的。
荆白玉未曾听闻的后宫妃子不在少数,这邹美人便是一个。
厉长生解释道:“是均输令的女儿,家里没甚么太大背景,太子无有听说过,亦是正常。”
这邹美人家族并不兴旺,就算她想在宫中争抢,亦是无有后台,难度比旁人大得多。又正赶上这邹美人一颗心根本不在宫中,整理日根本不愿出屋,只一个人以泪洗面,恐怕皇上也早已忘了她这大活人。
旁的后妃若是不得皇帝宠幸,恐怕怎么也要忧心忡忡寝食难安,而邹美人则不是这般,皇帝不来寻她,倒也合了邹美人的心思。
这邹美人心里头有个情郎,便是入了宫里,也只想着为他守身如玉。
荆白玉托着肉肉的腮帮子,歪头好奇的问:“咦?邹美人喜欢的是陆詹事?可是真的,你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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