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钰后知后觉,登时抽了一口冷气,睁大眼睛上上下下的去打量那湛露公主,脸上表情怪异至极。
荆白玉见姜笙钰目瞪口呆,笑着拉了拉厉长生的手,给厉长生递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荆白玉早已听闻封国湛露公主的大名,据说乃是封国第一美人,美名传扬千里。先前大荆与封国交好,荆白玉的父皇还曾一度想要将湛露公主接进宫里来,封她一个夫人,也好与封国巩固盟友关系。
只可惜不巧的很,那湛露公主出生不久,便已然指了婚,封国国君与姜国国君早已定下婚约,说是要将湛露公主许给姜国太子作为夫人,日后便是姜国的王后。
姜笙钰的确知道有这么回事儿,那是他父王做的主。但他长到十八岁,还从未见过什么湛露公主一次,早已将这婚约忘得一干二净。
哪里料到,这次荆国与詹国会盟,封国亦是派了使臣前往,还将湛露公主一同带来。
姜笙钰先是纳罕,随即心中明白了些什么,瞧着湛露公主的眼神,露出一些个不屑来。
荆白玉在旁边闷声一笑,小声对姜笙钰说:“哎呀,你莫不是要被戴绿帽子?”
“什么帽子?”姜笙钰纳罕的问,这绿帽子是何物,一时无法理解。
“太子……”厉长生无奈的叫了荆白玉一声。
这绿帽子为何物,自然是厉长生教给荆白玉的新鲜词儿。
不光是荆白玉和姜笙钰恍然大悟,厉长生也心知肚明。这湛露公主早前与姜笙钰有婚约,但已这个年纪,还未有嫁给姜笙钰。反而此次出现在了会盟营地,这……
这封国的国君,怕是早已改变了想法,如今并不想再将湛露公主嫁给姜笙钰。
这两年姜国的确不如以往蒸蒸日上,自从归顺了大荆之后,处处受到约束,封国国君总要仔细琢磨琢磨,是否有利可图,毕竟这国君嫁公主,可不是讲究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湛露公主来意的确耐人询问,她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到了会盟之地,却听说姜国太子姜笙钰也已至此,便赶忙急匆匆前来,想要瞧一眼自己那“夫君”到底长什么模样。
谁知这一瞧,还竟是认错了人,着实尴尬至极。
荆白玉笑着道:“哎呀,不如请姜国太子与湛露公主慢慢说话,本太子与厉长生还有事情要做呢,这就告辞了。”
“你们!你们等等我!”姜笙钰瞧了一眼那湛露公主,赶紧抽身离去,追上跑远的荆白玉与厉长生。
荆白玉可惜的道:“佳人在此,你怎么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走得如此之快?”
“呵呵!”姜笙钰不屑的道:“什么佳人?我又不中意她。”
荆白玉道:“你不中意湛露公主,可是你父王中意呀,这婚事不早就指定下来?”
“若是我父王中意,叫他自己去迎娶便是。”姜笙钰道:“我的婚事,自然是我说的才算数。若叫我与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相处一辈子,想想便觉得浑身不舒坦。我可是绝不会如此委屈自己的。”
荆白玉纳罕的看着姜笙钰,只觉姜笙钰言辞怪异至极。这婚事,尤其是皇子王室的婚事,都是由皇上做主说了算的,哪里有自己喜欢的道理。
荆白玉日后的太子妃,绝对要对他的势力有帮助才可,单凭喜欢那远远不够……
荆白玉从小被教导着,不论是皇上还是皇后,亦或者是太后,都这般与他说道。荆白玉未曾有想过,自己的喜好会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但如今听了姜笙钰的话,心中突然有些个蠢蠢欲动。就如姜笙钰所说一般,若自己真的与不喜欢之人共度一生,想想也觉得头皮发麻。
厉长生在旁边一听,这姜笙钰果真性子直爽的厉害,与乖巧的荆白玉就是不同。
荆白玉年纪还小,性子乖顺,厉长生还真怕荆白玉与姜笙钰相处久了,便会被姜笙钰给带偏了去。
厉长生说:“莫要将小太子教坏了。”
“这叫什么教坏了。”姜笙钰道:“叔叔你放心,若是日后他不听话了,还有我能,我是最听叔叔话的,叔叔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哪里听话,只会惹麻烦。”荆白玉不屑的道。
“好了好了,莫要吵,到地方了,可别叫詹国人听到你们争吵。”厉长生安抚着说道。
“嗯,我知道。”荆白玉乖乖点头。
姜笙钰道:“我也不想与小孩子争吵,无聊。”
他们说着话,已然走到了詹国营帐这面。或许是因着詹无序突然病倒的缘故,詹国营帐附近守卫变得极为森严,一队队的巡逻士兵络绎不绝,詹无序门口还有十数个守卫持戟而立。
厉长生一瞧,止不住挑唇一笑,低声说:“看来詹国这次,是下了大功夫的。”
“守卫这么森严呢。”荆白玉说:“一看就有猫腻。”
“猫腻是什么?”姜笙钰奇怪的问。
荆白玉略有得意的摆了摆小手,说:“你不懂的,这是我和厉长生之间的小秘密!”
守卫一见他们,其中一个连忙调头便走,入了旁边帐内禀报。
眨眼时间也未有,就瞧詹国那大鸿胪已急匆匆的小跑而出,满脸笑呵呵的迎上来,道:“外臣见过两位太子殿下!”
“哎呦,”姜笙钰开口便没什么好气儿,简直便把这詹国大鸿胪做了撒气筒子,道:“我以为你们詹国人都不认得本太子呢,没成想你这老头倒是有眼力见的很啊?”
大鸿胪讪讪的笑着,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说笑了。”
“谁有工夫与你说笑?”姜笙钰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配?本太子前来,就你一个出来迎接?这是不将本太子放在眼中的意思?尚南侯何在?”
“侯爷……”大鸿胪赶忙道:“真是对不住,侯爷偶感风寒,如今已然病倒在榻,实在是起不得身,所以这才怠慢了两位太子殿下。还请两位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切莫记在心上啊。”
“哎呀!”荆白玉恰到好处的开口,说:“尚南侯果然病倒了。或许是水土不服罢,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参加会盟,的确辛苦的紧。这里乃是我大荆地界,怎么说本太子都应尽地主之谊。既然贵客病了,我们自当探望一番。厉长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厉长生在一旁点头道:“太子殿下说的无错,的确是这个道理。”
“这……”大鸿胪劝阻道:“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姜笙钰不等他说完,已然率先抢白道:“哦,我知了。定然是你们骗人,其实那尚南侯根本没病,只是你们想要装病罢了,所以才不敢叫我们瞧,是也不是?”
“这决计无有啊!”大鸿胪吓得脸色惨白,哪里敢应承这话,道:“太子殿下如何会这般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