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崖瞧见那两个人, 赶忙急匆匆跑来。
“怎么了?火烧屁股一般。”荆白玉问:“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你爹要打你罢?”
“太子殿下……”喻青崖瞪着眼睛, 说:“我爹从不舍得打我的,而且我这般叫人放心,怎么会做坏事呢。我是打听到大事情, 要告诉太子殿下与厉大人啊。”
“什么事儿?”厉长生淡淡的说:“太子就莫要打趣喻公子了,喻公子请讲。”
喻青崖瞧厉长生那表情,仿佛也不怎么相信自己有正事的样子,着实比小太子荆白玉还气人。
“请太子殿下入帐细说,小心隔墙有耳。”
喻青崖还未开口,一个声音倒是插了进来。
“爹?”喻青崖回头一瞧,登时着急了,说:“这事情是我发现的,我要说,爹你不会是想要抢走我的功劳罢!爹你这就不厚道了啊!爹!你等等我啊,等等我……”
厉长生一瞧,喻风酌表情严肃,看来的确是有什么大事儿,所以对荆白玉点了点头,众人立刻进了营帐之内,倒是把喻青崖给撂在了外面。
喻青崖一头闯进来,争先恐后的说:“太子殿下是这样的,方才我在处理那些难民的事儿,听到他们说什么土匪的事情。”
“土匪?”荆白玉坐在席上,身子微微前探,显然是对喻青崖的话有些兴趣。
“是啊!”喻青崖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那些难民说,他们除了挨饿之外,还曾经遇到了一伙土匪。那些土匪奇怪的很,打家劫舍放着商贾不要,非要打劫他们,凶神恶煞的,抓了他们一个个搜身。”
“奇怪……”荆白玉皱眉,说:“打家劫舍还搜身难民?”
厉长生微微而笑,道:“看来那些土匪的确是假的,他们是觉着,他们要找的人,藏身在了难民堆里。”
“没错!”喻青崖立刻点头如捣蒜,说:“就是这么回事。其中一个难民也算是机灵,听到几个土匪在密谋。那些土匪竟然说,他们要抓的人是什么什么皇子。”
“皇子?!”
荆白玉这回连坐都已然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席子上窜了起来,说:“哪里来的皇子?是什么皇子?”
喻青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这……我就不知道,只听那难民说了这些。”
“皇子……”厉长生眯了眯眼睛,瞬间想到了那系统任务,让他和土豪做朋友,而所谓土豪,便是差点被湛露公主逼着成为太监的一个年轻难民。
难道说……
假土匪要找的“皇子”,便是系统提到的土豪朋友?
否则一个难民,为何就成了土豪?
这事情虽然未有什么证据,但千丝万缕的,厉长生总觉得一定有所相关。
这时候喻风酌终于开了口,道:“启禀太子殿下,卑臣已然派人去打听了,这附近的离国刚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荆白玉一瞧,关键时刻还是喻风酌比较靠谱。这喻青崖虽然运气颇好,随随便便就听到了这么重要的秘密,但一知半解的,还是需要多多磨练才可。
喻风酌继续说道:“离国大臣上柱国叛乱,斩杀了离国国君,为了斩草除根,扬言要杀光不服他之人。如今离国太子与各位皇子人人自危,已然皆从国都逃出,往四面八方逃命去了。那些假土匪,其实便是离国上柱国派出的士兵,乔装改扮而成,为的便是来捉拿逃出离国的离国皇子。”
“他们现在追的是哪一位皇子?”厉长生开口询问。
“这尚且不明。”喻风酌摇了摇头,说:“还需要继续打探消息才可。”
荆白玉听了这些,霎时间就成了一个小陀螺,别说是安安稳稳坐着,就是站也站不稳当了,在营帐里转来转去的。
他们这会儿所在的小城,已然处在大荆的边疆地带,再往前不远就是詹国。而左边和右面,往西一些,或者往东一些,都与其他几个国家接壤。
这东面一处国家便是喻风酌口中人的离国。
离国地盘子着实并不够看,小得说出来叫人发笑,恐怕还不如陵川王荆博文管理的陵川地界大。
但是……
离国的富饶程度,不是一般人敢想象的。
离国乃是左右临近最大的交通枢纽,经济相当发达不说。离国整个国家,处处不是盛产铜矿,便是产盐。眼下这个时代,最为要紧的两样东西,莫过于盐和铜。
陵川王荆博文之所以财大气粗,便是因着他那地盘盛产铜矿,所以大荆铸钱的一大油水就落在了荆博文的头上,叫荆博文成了大荆最为富有的王侯。
而若是拿荆博文与离国相比,荆博文恐怕瞬间就会变成个假豪门。离国每年产的铜量是荆博文那陵川地界的四五倍之多。
这还紧紧是产铜这一点而已,离国还有丰富的盐,无不叫周边各个国家垂涎三尺。
许多国家曾经打过离国的主意,想要将小小的离国攻打下来,并入自己的国土之内,但结局均是以失败告终的。
离国不只是富饶,周边环境更是变化莫测,老天爷仿佛格外眷恋他们。离国仗着周围的天险,几乎就连城门亦是不用修建,那些想要侵略他们的异族人无一例外,全都临到跟前打道回府。
打是打不得的,如此一来,许多管家便开始拉拢离国。毕竟得罪了离国,那便是断了铜,便是断了盐,这谁能受得了?
况且离国是交通枢纽大城市,想要做些什么买卖,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需要经过离国。就连想要攻打其他国家,亦是要请求借道离国才可。
总而言之,离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国家。
然而偏生,大荆与离国的关系便十分之僵硬。这也是说来话长,离国早已与大荆断了来往。
而且大荆的国君是皇,离国人的国君也是皇,互不相让。
荆白玉陀螺一样在营帐内转了两圈,一回身瞬间撞到了厉长生怀里。
厉长生伸手接住他,让他重新坐下来,说:“太子莫要着急,先坐下来。”
“我就是很着急呀!”荆白玉坐不住,拉住厉长生的手说:“厉长生你不知道,咱们大荆与离国关系相当僵硬,所以每年都要费尽办法,从很远的国家购买些盐,那些盐的价格贵到离谱,着实浪费银钱。若是我们能趁着这次机会,帮离国一把,与离国交好,那么日后盐和铜的事情,便都不用担心了。”
“是是是,”厉长生笑着说:“太子想的长远,太子说的极是。”
荆白玉奇怪的看着厉长生,说:“你仿佛一点也不着急呢。”
荆白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厉长生一回,瞧他淡定自若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心中亦是稍微淡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