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不要打!”
城门楼上,瞬间便有了动静,有人焦急的站在城楼之上,对着下面挥手,喊道:“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城中有百姓,千万别打!”
荆白玉仰着头,问厉长生道:“那是什么人?”
厉长生也不怎么熟悉离国的情况,只能道:“我去打探一番。”
不等厉长生前去,二皇子离缨已经拉着马缰走了过来。
离缨露出一个笑容来,说:“是郎中令!”
城楼之上的郎中令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乃是离缨的熟人。严家可谓是离国响当当的贵族,郎中令的父亲乃是离国当朝丞相,哥哥也是离国的大将军。
郎中令在城门上喊了一阵,随即就听到城门轰隆隆打开的声音。
郎中令从城门楼子上一路跑了下来,一个人快步奔出城门。
“二皇子!二皇子殿下!”
郎中令跑至离缨马下,“咕咚”双膝跪在了地上,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哭诉道:“臣来接驾了!请二皇子入城主持大局啊!”
都城城门突然不攻而破,郎中令跪在离缨面前,离缨有些惊讶的说道:“严大人,这是……城内发生了什么?”
郎中令大哭着说道:“回二皇子的话,叛贼上柱国,因着听到二皇子兵临城下的事情,已然害怕逃窜,今儿个一早带着几个亲随逃离了都城!”
“上柱国跑了?”离缨惊讶不止,但是转念一想,上柱国跑了也是好事儿……
若是上柱国与他们顽抗到底,那必然要在都城开战,到时候百姓民不聊生,这不是离缨想要看到的。
至于逃离的上柱国,离缨可叫人全力追捕他,谅他也跑不了多远。
“只是……”离缨仍旧纳罕着,道:“叛贼逃跑,郎中令为何痛苦至此?”
郎中令一听离缨这话,止不住的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几欲断气儿,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二皇子有所不知……有所不知……那叛贼上柱国把持都城的这几日里,将不服他命令的大臣们下狱杀头,卑臣的父兄……都未能幸免于难,全部……全部……”
郎中令说到此处,已经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去。
离缨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丞相与将军都……都被残杀了?”
郎中令只是点头,根本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郎中令一门忠烈,因着极力反抗上柱国的暴行,竟是被上柱国下令,屠杀了近半。
郎中令道:“卑臣亲眼所见,上柱国杀了卑臣的父兄啊!那叛贼不只是杀了卑臣兄父,还让人鞭尸,暴尸荒野,如今卑臣都未能将父兄尸首埋葬。”
“岂有此理!”离缨死死攥着拳头,道:“上柱国着实可恨,竟然……”
“缨儿,”旁边的梁风鹤低声说道:“眼下还是先入城,以免让旁人讨了先机。”
“舅舅说的对。”离缨点点头,道:“先入城!”
离缨一声令下,大部队轰隆隆的开始入城。
离国都城之内,看起来有些个萧条,这段日子,百姓过的并不如何称心如意。
等他们入了城门,行至皇宫跟前,已经有大臣们闻讯出来迎接二皇子离缨。
然而放眼一瞧,出现的官员还不到一半数量,瞧上去简直寥寥无几。
并非剩余官员对二皇子离缨继承大统有何意见,只是这些日子,上柱国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将反对他的官员下狱折磨,甚至直接杀害,能来迎接二皇子离缨的官员,也就这么些个。
离缨眼睛瞧得赤红,都城之内的景象,比他预想中还要糟糕的多。
荆白玉骑在马匹上,向左右四周瞭望着,止不住“唉”的叹息了一声。
厉长生道:“太子何故叹息?”
荆白玉说:“没什么……只是希望我大荆永远不要出现这样的情景。”
厉长生笑着说道:“有太子殿下这样仁慈宽厚,又聪明谨慎的储君在,大荆如何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荆白玉本瞧着眼前种种,心中着实郁闷着,但突然听到厉长生的话,止不住嘴角又开始上翘。
“外臣拜见荆太子殿下。”
有人小跑着行至马前,甚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厉长生与荆白玉低头去看,是那郎中令严大人。
郎中令谦卑的说道:“荆太子殿下一路奔波劳累,着实辛苦了,外臣奉二皇子之命,请两位入宫下榻。”
本来外来者,不论是使臣还是皇子,入了别国都城,皆是要在驿馆下榻的,并不可进入皇宫休整。但眼下情况不同,二皇子离缨虽已打入都城,眼看着便要继承离国皇位,可这事情还差最后一哆嗦。
指不定皇宫之中便有上柱国的余党,所以离缨现在更为相信荆白玉与厉长生,这才请他们入宫歇息,也好互相照应着。
“有劳严大人。”荆白玉点点头。
“荆太子言重了。”郎中令赶忙道:“请!请这边行。”
郎中令在前引路,荆白玉打马跟上,厉长生立刻也催马上前,与荆白玉并肩而行。
厉长生低声说道:“太子,小心。”
“你放心,离缨应当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荆白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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