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博文才打开锁扣,动作便止住了,回头去看孟云深,道:“云深啊,你今天又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言语?莫不是生气了罢?”
孟云深淡淡的说道:“云深并未生气,反而很是欢心。”
“为什么?”荆博文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着他,只觉得孟云深今儿个说不出的奇怪。
孟云深走到荆博文的身边,垂眼去看那大箱子,道:“大王请将箱子打开,随后一看便知。”
荆博文道:“你这般说,倒是叫我不敢将箱子打开了。”
他虽这般说,还是弯下腰,一使劲儿将箱子拽开。
“嗬——”
荆博文吓了一跳,箱子里果然是活物,竟然装了个大活人。
一身白衣,被五花大绑着,嘴巴还被堵着,根本无法动弹说话。
“这是什么人啊?”荆博文道:“你弄个大活人过来干什么?”
“大王请仔细瞧。”孟云深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
箱子内的白衫人不停的努力挣扎着,他动作十足艰难,费尽全力也只能仰起头来,稍微可看清一些自己的处境。
“嗬——”
荆博文又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步,“咚”的一声,直接撞进了孟云深怀中,差一点子便即摔倒。
“荆……白玉……”
荆博文大惊失色,低声呵斥道:“孟云深你疯了!你竟敢绑架太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王稍安勿躁,”孟云深伸手一提,他全不是看起来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直接便将箱子内的白衫人给拽了出来。
荆博文这才稍微看清楚一些,惊诧的睁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
“这人是谁?”
“怎么长的与我那侄儿如此相像……?”
荆博文定神一瞧,这才瞧得清楚明了,箱子内的人并非荆白玉。
这人一身白衫,看起来身材略有些个纤瘦,模样与荆白玉足足有八分相似,不论正着瞧还是侧着瞧,竟都无比相像,怪不得方才荆博文一着急便认错了人。
只是这白衫人显然已非少年,虽看起来极为年轻,但怎么说也应当有三十岁往上。
白衫人被堵着嘴巴,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奋力的挣扎着,目光在荆博文和孟云深两人之间不断的闪烁,看起来是有些个害怕的。
孟云深轻笑一声,道:“大王难道看不出,这人便是咱们大荆太子殿下的亲生父亲。”
“这……”
荆博文赶忙一把捂住了孟云深的嘴巴,低声说道:“云深,你不要命了。我不是与你说了,这件事情莫要再提!”
“为何不能再提?”孟云深抓住荆博文伸过来的手,道:“大王,这人正是荆白玉的亲生父亲。他名叫康下泉,十几年前本是都城人,曾经在皇宫之中做侍卫。”
荆博文一听,大概便能猜到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康下泉家里有些个声望,父亲是做小官的,想要儿子出人头地,便托了人,千方百计的将康下泉送进了宫中,在皇上面前做个侍卫。
康下泉与荆白玉长得着实相似,天生优人一等的面容,叫他在宫中混的是如鱼得水,很多宫人皆是对康下泉十足友善,尤其是那些个小宫女,都想与康下泉私底下多说几句话儿。
就在那个时候,康下泉在宫中认识了荆白玉的生母,两个人简直便是一见钟情,荆白玉的生母对他日思夜想,从此念念不忘。
没过多久,宫中便传出了着实令人震惊的消息,荆白玉的生母竟然怀孕了,据太医所说,八成怀的还是个皇子。
当时皇上嫔妃众多,却未有一个皇子甚至公主,令太后与皇上都十分着急。这消息就像是久旱甘露,风风火火便传开了。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康下泉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而是康下泉的。
随后几个月过去,荆白玉诞下,成为当今皇上唯一的太子殿下,可惜他的生母难产而死。荆白玉一出生便抱给了皇后,在皇后身边养大。
而宫中曾经那俊美无俦的侍卫康下泉,也早已经消失,听说是家中出了些事情,已经离开皇宫去了。
好些个小宫女想要再打听康下泉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只知道他竟是离开了都城。
孟云深冷笑着说道:“康下泉怕留在宫中,会被发现端倪,所以离开了都城远走他乡。没成想竟是来到了咱们陵川地界……”
康下泉来到陵川,准备在这里做些生意,重新开始生活。
后来城中富贾家的大小姐对康下泉一见钟情,便招赘康下泉入了门,做了上门女婿。
孟云深也是偶然,听闻手下说起出门采办时见到的趣闻,这才听到了康下泉的名字。
孟云深也不识得康下泉,只听说这人长得有八分相似太子殿下荆白玉。他向来是个机警的性子,干脆便带人往康下泉的家中去了一趟。
谁料这一趟果真收获颇丰,叫孟云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荆白玉原来并非大荆皇族血脉,如此一来,那若是皇上仙去,唯一可以继承这大荆江山之人,必然便是陵川王荆博文无疑。
荆白玉就算是再有能力,再受爱戴,但他不姓荆,他也名不正言不顺,无论如何,这事情一旦公布,荆白玉决不能再成为太子,更别说继承皇位。
孟云深立刻将康下泉绑了,准备带回陵川王宫交给荆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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