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声与鲜血错杂交织,伴随着夜风,让人止不住的一阵阵寒颤。
恐怕也只有厉长生一个人,此时嘴角还噙着一丝丝的笑容。
“娘娘!”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桃夭站在人群之后,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这才将惊叫咽回肚子之中。
溱洧便这般死了,死的着实太过突然。桃夭满脸不敢置信,侧头去瞧陆夫人。
陆夫人眸子快速的收缩着,显然也是吓得手足无措。
她低声呵斥,道:“你叫那么大声,生怕旁人听不到吗?”
“不,婢子不敢,只是……”
桃夭犹犹豫豫,日前溱洧找上陆夫人,陆夫人并未拒绝。后来数日,溱洧几乎是夜夜都往陆夫人的宫中来,一行寻欢作乐,一行筹谋着什么大事情。
陆夫人眯着眼睛,眼看着断了气儿的溱洧,低声说道:“无妨,反正溱洧介绍的贵人,我已见过了,留着他的命也是多余,死了反而正好!”
“这……”
桃夭害怕的肩膀止不住抖动。
陆夫人低声说:“怕什么,走,回宫去。”
“是!”桃夭连忙道。
陆夫人带着桃夭急匆匆转身便走,很快远离了筵席大殿,一时间再也瞧不见。
“你在看什么?”
荆白玉好奇的顺着厉长生的目光瞧去。
“没看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厉长生露出一个笑容,道:“眼下情况混乱,需要太子殿下您主持大局。”
皇上一剑斩了溱洧,将责任全部推脱在一个内侍头上。随即皇上身子一晃,也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太子殿下荆白玉这个时候出面主持大局,让人将皇上抬回宫中修养,又命人将九个孩子安全送回家去,稳定下混乱不堪的众人。
直到半夜,宫门临时打开,各位大臣与使臣尽数离开,皇宫之中这才安稳了不少。
荆白玉忙了一圈下来,终是抽出空闲,急匆匆便回了自己的寝宫去寻厉长生。
然而荆白玉推开殿门,瞧见的并非厉长生,反而是抱着酒坛子的喻青崖。
荆白玉有些纳罕的说道:“你怎么还未出宫?在本太子这面做什么呢?”
“我是专程来陪太子殿下解闷的。”喻青崖大大咧咧一拍酒坛子,道:“厉大人专程叫我来的。”
“厉长生?”荆白玉奇怪的说道:“他人呢?他怎么不在?”
喻青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与我爹一道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只是叫我陪着太子殿下,以免太子殿下无聊。”
荆白玉无奈的说道:“我忙的焦头烂额,怎么会无聊?”
“算了,我去找厉长生好了。”荆白玉说着便要往外去。
喻青崖拦住他,道:“太子!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应当坐下来好好喝两杯啊,厉大人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喻青崖倒了酒,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道:“太子,上次我给太子找的诸多养生之法,太子看的如何了?有没有实践一番呢?”
“实……”荆白玉一听,脸上顿时变色,那些个简牍画册,瞧得他是面红耳赤,根本连一册都未有仔细读完,还谈什么实践。
喻青崖满脸的恍然大悟,道:“太子莫不是害羞,所以不敢罢!”
“放肆!”荆白玉面无表情的瞧了喻青崖一眼,道:“这世上还有本太子不敢的事情?”
他说罢了,像模像样的咳嗽一声,道:“我不过是……不过是怕厉长生还未做好准备,他会觉得太突然。”
厉长生趁着荆白玉忙碌的时候,急匆匆离开了一趟。
他手里拿着一张字条,交给喻风酌道:“喻大人出宫之后,请转交于孟先生。”
喻风酌接过点了点头,道:“厉大人请放心。”
厉长生道:“喻大人做事,长生向来放心的很。如今时候不早,喻大人也快些个出宫去罢。”
厉长生与喻风酌辞了,便又急匆匆的往太子寝殿而去,只怕荆白玉回去看不到自己会有些焦虑。
如今夜早已深了,殿内静悄悄的,厉长生独自而入,特意放轻了脚步,就怕荆白玉已然累的睡着,自己会弄出响动打搅了他的清净。
“喝!”
“再来一杯!”
“咦,没……没酒了。”
“什么,这就没酒了?”
内殿黑漆漆的,厉长生推开殿门,却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的声音。
荆白玉与喻青崖两个人喝了一整坛的酒,酒劲儿着实烈的很,叫两个人一时间东倒西歪,已经云里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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