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说着,突然有些着急,死死抓住厉长生的手,道:“难不成你想要我封你爵位,然后……”
“放心罢小白,我不离开你身边。”厉长生回握住荆白玉的手。
厉长生如今的身份,本身便是流安侯的儿子,还曾经一度成为流安侯世子。若是厉长生真的有爵位在身,那么就要离开都城,前往封地,与荆白玉彻底分离。
荆白玉并不想要叫厉长生离开,所以从未想过要给厉长生封侯封王,一心想的是让厉长生在朝廷里做个大官,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厉长生安抚的将荆白玉搂在怀里,仿佛哄小孩子休息一般,轻轻的在他背上拍着,道:“长生倒是想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官职,不知陛下可否赏赐。”
“你说!”荆白玉极为爽快,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同意。”
厉长生嘴边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道:“听说朝中太傅的官衔虚挂,并无人担任。”
荆白玉成为新皇还未有几日时间,这新皇太傅一职,自然是空悬的,并无人担任。
“太傅?”荆白玉纳罕的看着厉长生。
别说是新皇的太傅一职,就算是先皇的太傅,也已然空悬了许久,朝中的确有这么一个官职,不过很长时间未有人担任。大家只是无有明说罢了,其实心里都明白,这官衔已经被废除已久。
太傅乃是皇帝的老师,这官职有些个难说。太傅一职曾经权倾朝野,压制文武百官,甚至比金印紫绶,秩俸万石的丞相还要有权利。
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丞相将军,但凡有什么事情想要呈报与陛下,都需要先将奏本递交太傅,由太傅总览,先行过目,随后才将有用的奏本再行转呈陛下。
如此一来,太傅的权利自然凌驾于各位大臣,甚至是丞相之上。这朝中大小事情,无有太傅不过目的,无有太傅不参与的。再加上太傅乃是皇帝的老师,皇上自然更为敬重于他,听从他的教导。
因着太傅权利滔天,曾引起诸多朝臣的不满,也让皇帝隐约感觉到莫大的不安,这般一来二去,太傅一职随后慢慢的被削弱。
后来的各位皇上,有的干脆不设太傅,将此职位空悬。若是设了太傅的,也不过是给个虚衔,其实并不让太傅掌管什么事务。
荆白玉听了厉长生的话,点漆一般的双眸忽然亮堂了起来,笑着说道:“太傅……这官职听起来的确不错,大有文章可做。”
荆白玉顿时从苦恼中解脱出来,连忙长身而起,道:“朕这就去着人拟旨,明儿个就封你为太傅!”
“陛下不急。”厉长生伸手拉住匆匆忙忙的荆白玉,道:“日头不早了,明天再吩咐也是一样的。”
荆白玉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那好罢,厉长生你是不是饿了?我叫灵雨摆膳。”
“的确是有些饿了,不过……小白看起来更好吃”
厉长生说着,突然将荆白玉一下子抗在肩头。
荆白玉吓了一跳,大头朝下挂着,在厉长生背上捶了两下,道:“厉长生,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嗬——”
厉长生装模作样的抽了口冷气,道:“小白,你打的太重了,我会内伤的。”
“怎么可能,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荆白玉根本不敢用力去捶厉长生,不过是瞪着眼睛,吓唬吓唬人罢了。
厉长生笑着说道:“小白乖,跟太傅走。”
荆白玉听了顿时闹了大红脸,道:“什么太傅,朕还未有下旨呢!”
厉长生道:“日前长生当过小白的叔叔,爹爹,如今又成了小白的太傅,这感觉……”
厉长生故作沉吟,笑着说道:“还挺有意思的。”
“厉长生你这个大变态!”荆白玉道:“你快把我放下来,我可告诉你,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小心我……小心朕揍你!”
“小白可舍得?”厉长生大言不惭的说。
荆白玉感觉自己被厉长生捏住了软肋,按理来说,荆白玉的武功比厉长生厉害那般多,应当是荆白玉将厉长生拿捏的服服帖帖才是。但是……
荆白玉在厉长生面前,哪里还有半点杀伐果断的模样,瞻前顾后的生怕把厉长生一不小心弄伤了,如此一来,倒是被制的服服帖帖,根本无法还手。
“来,小白。”厉长生满面微笑,低声道:“叫一声太傅听听。”
“不,不叫!”荆白玉骨气十足。
“小白乖,”厉长生循序诱导,道:“叫了明儿个就带你出宫去顽,可好?”
“出宫?!”荆白玉眼睛睁大了些许,自从他做了新皇之后,还未从有出宫过一次。
昔日里做太子,倒是方便便宜的多,想要出宫溜溜,一转身便走了,也无大臣在旁边谆谆教导。
荆白玉一听到“出宫”两个字,止不住便心中摇摆起来。
“太……太傅……”荆白玉声音很小的低声说。
第二日一大早,朝臣们就接到了新皇的旨意,册封少府卿厉长生为太傅,金印紫绶,三公之上。
这消息一出,顿时震惊朝野,众人哗然一片。
太傅荒废已有数十年,厉长生突然担任此职,众人哪里能不知道新皇是个什么意思?
新皇不好册封厉长生为丞相,竟然剑走偏锋,给厉长生封了一个比丞相更大的官职。
一大清早,许多朝臣听闻这等消息,立刻穿戴整齐的往宫中而来,想要面见新皇。
灵雨将众人挡在外面,得体微笑着说道:“诸位大臣请回,陛下出宫巡查去了。”
“什么?”大臣们又是一脸震惊。
厉长生答应了荆白玉,只要他叫了太傅,今儿个就带他出宫去顽一顽。
厉长生可不是来了兴致便这般答应的,其实早有预料到大臣们会一起跑来荆白玉面前,请新皇三思再三思。所以干脆一大早便带着荆白玉离开了皇宫,外面来避一避风头。
当然厉长生还不忘了给荆白玉寻一个正当的出宫理由。
新皇乃是去城郊,巡视都城布防了,这理由听起来与顽耍丝毫无有干系,再正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