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还不是最为糟糕的，最为糟糕的是……她快憋不住气了，喉咙很痛苦，大脑和视线都开始变得眩晕起来了，身体也逐渐地脱力了，这是严重缺氧的征兆。

呼吸，呼吸，她要呼吸，呼吸——

‘噗’地一声，像是某个被撑破的气球一般，猛然炸了开来了，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

然后，她能呼吸了。

手下意识地放在耳后的位置，而手下传来的凹凸不平感，像数条可以开合的线，却是让于鱼一下子呆滞了：这是……鳃？

第25章 回岛

等于鱼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张蒙直接从海里拎出来了，刚出水两人都是湿漉漉的，大口喘着气，显得狼狈至极。

尤其是张蒙，见到现在还是一脸呆滞无辜模样的于鱼，气得一口气差点儿就没喘息过来，终无法顾忌上自己的绅士风度，就是忍不住好一阵破口大骂：“你这家伙，都说了要小心一点，你是没脑子吗？明知道那里水域过于深了，还潜进去干嘛？！想要吃美食没错，但也要有命吃啊，你这没带脑子的家伙！”

而于鱼，嗯……这会儿不是没带脑子，而是脑子被刚刚那会儿耳后奇特的手感给惊丢了，就这呆呆傻傻地看着张蒙吼了半天，直到他吼得没力气了，才犹犹豫豫、吱吱语语地开口道，“那个张蒙哥，对不起，我确认有点托大了，但这会儿，你能不能我看看啊？我自己看不到……”

“看什么？你是有哪里受伤了吗？”

“不，倒不是受伤，就是……”好像长了鱼鳃？变成怪物了？

在水下那瞬间能呼吸的感觉，只要一想起，于鱼顿时就感觉头发有点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越想越不能淡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便只得边摇头，边有点急匆匆地想将耳后的位置露出来，想让张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只是这会儿她穿的衣着虽是阻力很小的短袖紧身衣，但不是早上那种无袖的，于鱼怕张蒙看不清，便想将一边的袖子给脱出来，方便让张蒙看清她那片位置。

然而，这一幕，在张蒙眼中看来却是变成了：刚从水里捞出来才没过久的人儿，忽然间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衣服，雪白的胳膊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陷入了他视野里……

卧槽！张蒙脸色炸红，猛地一下就直接转过了头，躲避开视线，脸上又羞又愤，刚想开口骂醒某个忽然又开始不知廉耻之人时，耳边却是传来了一个有些颤抖的女声，“张哥，你帮我看看我耳后到脖子后的那片位置，我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

咦？原来那丫头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耳后背的那片位置有没伤口？早说嘛，害得他还以为，还以为……嗯，还以为什么来着？算了，管它呢。

张蒙摇了摇头有点混乱的脑袋，敛了敛心神，控制住不让自己眼神乱飘，只管往着于鱼所指的位置望去，待看清之时，却不由得轻轻地‘咦’了一声，“你耳后面的那片位置，是刚刚在水下刮到了吗？但看着……好像又不太像，并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突然多出了三道长长肉粉色的红印子……？”

“没有任何伤口？怎么可能，我刚刚才摸到……”好像有鳃的样子。

原本于鱼打算是这样说的，但她手再往后一探，摸到的却是一片光滑的皮肤，并没有之前在水下摸到的那种凹凸不平的手感，难倒之前都是她的幻觉？但不对啊，那种呼吸困难的屏息感，以及瞬间能在水中呼吸的那种诡异感，怎么都不像是假的啊？

于鱼不由得纠结了，但似乎再纠结都并没有什么，便决定直接返回岛上，估计岛上的人都等急了。

张蒙也重新架起之前匆忙丢下的摄像机，简单对刚才的千钧一发的事儿做了歉意解释，才开始继续拍摄，但在返程的路上，张蒙终是有点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个句，“小鱼，说真的，你刚刚害怕吗？发生那样的意外，会有恐惧感吧？”

“恐惧感？会有。”在呼吸困难的那瞬间，说没有恐惧是假的，但怪异的是，发生了这样的危险的事儿，于鱼却依旧并没有对眼前的这片大海有任何厌恶感，反而是更加想接近一点，“但对于大海，我并不害怕，我喜欢与它接触，我似乎打小开始就是这样？对大海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你现在才发现很奇怪吗？这你丫头本来就很奇怪啊？不管从哪方面，不过幸好人还算长得讨喜。

张蒙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返回的时候刚好顺风，带着于鱼他们的小舟没有多久便抵达了。

才一登岛，于鱼便刚刚的事儿给忘得光了，不过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林影后全都处理干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九条鱼，林影后还十分细心地收集了一些类荷叶一般的宽叶洗净叠起，充作临时装盛的用具。

而海螺小组方面，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将八成熟的大块螺肉全都给拆了出来，并切成一口大小，用削干净的树枝一串串地串起来，串串的下面也同样垫着宽叶，有一种十足丛林烤串风味，光看着这场景，并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小鱼，你回来了，刚好，我们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正准备开始，就等你发挥了，你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是好东西。”于鱼灿烂地笑了笑，也不打哑谜，将湿衣服换掉之后，便将自己捉回来的小型鱼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小型鱼才刚捕捉上来不久，而且都是用鱼捞捕捞上来的，除了几条有点缺氧半死不活外，其他都很活泼乱跳的，鲜活得很。

而鲜活的美味，更需要用更快的刀保持鲜味，于鱼的刀仿佛就是为此而生，只见她一手直接抓过一条小鱼，另一只手拿着小刀快速在鱼肚腹的位置一划一压一刮，便将内脏一口气挤压出来清理干净了，同时去鳃，并在鱼身的两面轻刮了一下，去掉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