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激动身上的伤口涌出了更多的血,苏城赶紧扶住她,而在这个时候她感到后方传来一股苍老的气息,她扭头,就看到那结界已经完全消失了。
在破开结界后四周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郁郁青青的草地褪去,露出了干裂的土地,随处可见枯木,一切看起来就像是荒芜了很久一般。
而之前看起来只不过是一座普通塔的无碑塔散发出了惊人的煞气,晦暗的塔身变得熠熠生辉,雕栏玉砌,精致的就像是刚刚完工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苏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绮罗倒是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她抓住了苏城的手臂:“千万不能让他开启无碑塔,否则塔内封印的东西会跑出来的!”
东西?之前学院史里面不是说历代院长都一直在尝试着开启无碑塔吗?怎么现在……
东陵直接走到了无碑塔的面前,见此绮罗艰难地站了起来,冲着他大喊:“住手东陵!你是不可能开启无碑塔的!”
“能不能开启,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东陵头也没回,他拿下了被所有人都认为是装饰的那把剑,剑出剑鞘,顿时一阵金戈之声响起,他就这么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顿时鲜血直接滴在了无碑塔门口的地面上。
而在鲜血掉落的那一刻整个塔身突然猛地震动起来,引得整个大地都开始抖动,苏城差点坐在地上,绮罗只是愣愣地看着。
“不可能,没有人能够开启这座塔,除了白院长……”她喃喃着,就见眼前一道蓝光从塔顶一跃而起直冲云霄,整个天地都好像震动了,云层破开,将四周一扫而净。
绮罗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陛戎的声音。
“东陵,你这是要干什么?”
祁城小跑几步来到绮罗的身边,看着她伤痕累累心痛万分:“打不过你不会叫我吗?非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来!”
绮罗已经在乎不了这么多了,她站了起来。
“你是白卿?!”
她这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东陵本人的身影都顿了一秒,下一刻,塔的大门轰然开启。
“无碑塔被打开了!”祁城很是惊讶,他可是知道绮罗为了开启无碑塔花了多少心思,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就这么开启了。
天空一下子陷入了黏稠的黑暗,就像是日环食。这图如其来的变故引得众人措手不及,而在天空中出现了一点白色的身影,众人细看,方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斗篷脸上带着灰白色面具的人。
“无碑塔里怎么会有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东陵却像是如遭雷劈,他扭头看向绮罗,厉声道:“怎么回事,阿云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不解释现在也能听出,东陵,不,白卿口中所说的阿云,很明显就是四方学院的第一代院长白云。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破开结界。”绮罗声音疲惫:“白云早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白卿异常激动:“明明我还活着,她一直以来天赋都比我还要好,她怎么可能会死在我的前面?”
“你非得自欺欺人吗?”绮罗径直向着他走了过去,祁城本来想跟着她一起去,却被她给拦住了。
“白云她明明就是因为你而死的。”
白卿猛地一震,脑中无数记忆迅速闪过,太多年了,那无数的记忆碎片很多都已经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就只有一人而已。
“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她明明说过会亲手把我杀死……”白卿状似癫狂,他突然向着天空冲了过去,众人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就让他冲到了那白衣人的面前。
在冲到那“人”面前的一瞬间无碑塔突然绽放出光芒,洛宛沚顿时感觉那座塔上的引力重了数倍,她艰难地后退,就看到身旁的树都被拔地而起,被吸入了塔中。
“白卿!”
绮罗喊着白卿的名字,但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向着抓住了白衣人的手臂,那一刻他突然感觉精神一振,就看到眼前人连上的面具瞬间碎裂。
那是一张就算是梦中也不会记错的脸,恬静优雅,带着这个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温柔。
但这只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没有任何的生气。
狂风大作,他放弃了所有的挣扎,随着死去的白云坠入了深渊之中。
在白云掉入塔中后四周再次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荒芜褪去,恢复了之前的郁郁青青,无碑塔也重新恢复了之前普通破败的模样,天空大量,除去之前的飞沙走石,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陛戎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绮罗一眼,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个人就是初代的院长还有她的哥哥?”
夜晚,众人聚在酒楼里,听着绮罗说故事。
“嗯。”绮罗点点头:“我以为白卿早就不在人世了,却没想到他不但活着,而且竟然还弄到了无碑塔的开启方法……”
什么无碑塔无法开启都是骗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这座葬着初代院长的塔。
白云在渡劫的时候遭到白卿偷袭走火入魔,白卿大受打击失去了这段记忆,在此之后就一直在寻找白云的下落。
但他不知道白云早就死了,而且还是因为他而死的。
众人听了这段过去无不唏嘘,但事情早已经过去,也就只剩下了茶余饭后的闲谈。
在离开的时候洛宛沚和白珩还有沈建国一起准备回四方学院的宿舍,苏城因为伤的原因以及之前比赛的变动还留在通州城。
在回去的路上洛宛沚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看起来不过是一个苦情而狗血的故事罢了,不过有些地方总给她违和感。
为什么白云死后要葬在塔里?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为什么要用无碑塔不能开启这种理由隐瞒着其他人?
而且白云的死为什么不能说出来?生老病死,命不可违,这也不是什么非要藏着掖着的事情。
看她一直皱着眉头,白珩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声音就像是一阵风吹进了她的耳中。
“你觉得,那真的是白云?”
洛宛沚猛地抬头,他却已经站直了身体,对着她微微一笑,向着前方走去,留给她一个白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