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宛沚等人:“?”
宿玺等人:“!”
月衫这话一出顿时气氛变得极其诡异,洛宛沚这边还好,只是疑惑地开始看戏,而陆羽那边就有些僵硬,一个个都看向了瞬。
瞬依旧站在那里,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好像月衫这话说的并不是他,也好像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良久,他才开口。
“所以,你就挖出了苏古墓的眼睛镶嵌到自己的眼眶中,想要用这种方式锁住她的魂魄?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瞬向前走了一步,看起来极其的漫不经心。
“你总是说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天道不愿意让苏古墓成神,也就不能让她一直陪伴着你。”他嗓音低沉,就像是此刻阴沉的天空,压抑着暴雨倾盆:“但你为什么没想过,万年前和你接触过的人类,他们还是有成神的?”
“并不是契约的缘故,只是因为主人她不愿意,所以拜托了我斩断了她的神格,并自毁了灵脉。主人她不是大限已至死亡。”
“她是自杀。”
围观的人简直惊呆了,没想到大戏竟然一出接着一出,到这个时候洛宛沚才想起之前自己在地下迷宫里看到的那个姑娘,她的眼睛……
竟然挖下苏古墓的眼睛以强占最后一缕魂魄,这月衫简直就是病娇的终极,也就是小说了,真放自己身上那简直是膈应,不对,那是恶心!所以苏古墓就算是自杀也不愿意一直看到月衫,还真是,没有斯德哥尔摩果断的人啊。
“你说……什么?”月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虽然他之前也显现出疯狂,但在此刻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强大的绝望所包围,好似一下子就沧桑了起来:“主人她是……自杀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问她。”瞬抬头看向天空:“你不是想要召唤出她的记忆出来吗?现在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你自己去问问?”
洛宛沚虽然基本猜到了,但此刻真的听到还是有些意外——她意外的并不是月衫在召唤苏古墓的意识,而是瞬的态度。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会追随你到沧海桑田】
混沌的记忆之中,好似依旧能听到当初说出这句话时那个人温柔的眼神,但随着意识的流逝,好像逐渐连那个人到底是谁也记不住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她不认识的世界。
就在她愣怔地看着前方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闯入了她的视界之中。
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而与此同时,比怀念更加强烈的恐惧和厌恶像是暴雨一般倾盆而下,瞬间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主人。”
有着妖异长发的男人,面容就算是几万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改变,永远定格在了他二十七岁那一年。
“月衫。”苏古墓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自己的身体,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我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月衫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神近乎卑微,但只有苏古墓才知道,这个随时都能对你下跪的男人,一旦狠起来会有多么可怕:“我可以改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改。”
“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苏古墓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而且这也不是我的身体,我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这个世界不需要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改变天道,但你不应该把我也扯进来。”
“月衫,我不愿意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月衫的眼神猛地一暗,有极为瘆人的阴森像是苔藓一般攀爬而出,带着潮湿阴暗的气息。
“我的名字都是你给我的,又怎么觉得我们是没有关系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你是鸿蒙。”苏古墓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你顶着月衫的名字过了这么久,但我知道,你就是鸿蒙,而不是什么月衫。”
“所以你是不愿意改变想法了?”月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苏古墓和他相处了实在是太久,久到立刻就能知道他是生气了。
口口声声说着可以改变一切,但实际上只要稍有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就会不高兴……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是鸿蒙?
在最开始,她就不应该去那个地方,如果不去的话就不会遇到被锁在山下的鸿蒙,如果没有遇到他……
也许到现在她还活着,还能够做很多的事情。她曾经有那么多梦想,但最后全都因为鸿蒙,而选择了放弃。
可是凭什么?她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救下的鸿蒙却带来了如此大的影响,以至于死后都不得安宁?
她只感觉心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这种怒火让她不知道抽出了什么,在月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直接捅进了他的心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