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卓的问题，赵飞一阵沉默。

“我……我想回到以前每天和你在网吧厮混的日子……不……”沉默良久之后，赵飞双手捧住胸口的杯子回答张卓，但回答有点迟疑。

“嗯？”

“我想在菜市场卖牛肉，那段日子，才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充实踏实！”赵飞抬起头，目光中露出怀念之色。

“赵飞，你可以回去继续卖牛肉，第哥那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你能够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你怎么像我妈一样？”赵飞一脸奇怪的看着张卓。

“咳咳咳……”张卓一脸通红。

“张卓，你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我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就没法回头了。就像你，如果等你高中毕业后，还能够回到高中的课堂趴桌上睡觉吗？”

“不能……”

“是的，不能。很多过去了的事情是不能重来的，无论以前有多么的美好，但那始终只是一种美好的记忆，一旦真的让我呆在菜市场卖牛肉每天和一群大爷大妈打交道，我会疯的，也会心有不甘。而你，如果让你下半辈子就趴在课桌上睡觉，想必你也是度日如年。”

“我说不过你。”张卓苦笑。

“人总会觉得过去的时光才是最好的，但事实是，我们的未来是在明天，而不是在过去。”

“是的，明天！”

张卓遥望着窗外的黑暗，那里，是深邃的宇宙，是无限的空间，还有数不胜数的人类种族和稀奇古怪的生物，地球，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星球。

“张卓，那些资料不要交给赵莺了。”

“好的。”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就给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乌鸦嘴，呸呸呸！”

“我认真的。”赵飞一脸严肃。

“你和赵莺母女的官司怎么样了？”

“有进展，但要很长的时间。”赵飞淡淡道。

“赵飞，你现在很好，为什么不放弃？”

“张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底线，我不偷不抢，我只是要回我自己的东西。如果说我现在的生活不错，当初她们也不错，为什么他们不像你说的那样。当初，哪怕是给我一点点钱，我也不会继续闹下去。张卓，我们之间的性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我们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分歧，你对别人的容忍度更大，更仁慈，而我，没有！”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赵莺，是的，赵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很好，很善良，我也不讨厌她，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不能改变她妈妈的决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人无助的挣扎，我不能因为她对我的怜悯而放弃我的东西！”赵飞脸上那条若隐若现的刀疤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坚定。

“我说不过你。”张卓有点沮丧，事实上，他是无法反驳，因为，铠甲也多次提到他太仁慈了，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他致命的缺陷。

赵飞并没有错。

赵飞现在只是拿回在法律上属于他的东西，他并没有过分，过分的是赵母。但问题是，赵母有错吗？赵母也没有错。从伦理的角度来看，没有人会有那么豁达的胸怀给小三的儿子分家产，她只是在保护自己。

这是一场没有错的官司，而其中，最为难的不是赵飞，也不是赵母，而是善良的赵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