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警校女生宿舍。余白是在一声喷嚏中醒的,有人骂她?余白拧了拧眉,看了看腕表。不管多晚睡也不管几天没睡,她都能早上这个点儿爬起来。
她习惯在众人起床之前先起,除了因为这会儿的洗漱房清静干净外,她觉得这会儿的连城特别好看。
那小巷子,朦朦胧胧,最是诱人。
洗漱完毕后,她一如旧的去跑步。
这是她从……在那个地方就不得不坚持的事儿,也是她能活到今天,傍身的神技。
有个好身体,有双随时能跑得飞快,甩开一切的腿——
危难时既可以救自己,抓贼时又可以追上贼。
她这么多年,最满意自己的就是这点了……
门卫大爷见着余白时,心里又是啧啧赞叹的,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孙女儿,早上不赖床就谢天谢地了。
开了小门笑呵呵的叮嘱她“路上小心”后,余白笑了笑,跑出去了。
这才出去没多久,“叮铃铃铃……”的电话铃在这清晨的街道上十分嘹亮的响起了。
是余山。
余白停下来,看着腕表,才五点半。
“怎么了,老余。”这个点儿打来,余白有些不安。好在余山没事,反而乐呵呵的:“小白啊,爸爸早上刚接到通知,之前不是有个特训班吗?突然临时招人,爸得去特训一圈儿,最近可能不回来,生活费打在你卡里,你看成吗?”
原来是这事儿,余白点头:“行。”
余山这边儿心里有些怪怪的。
别人家的孩子都恋家,自己家的……好像从来不依着自己。
看那门卫大爷的孙女儿每次都粘着撒娇,什么时候小白也……
唉。
挂了电话后,老余把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只是他有些奇怪——
那个推理特训班,本是不能加人了,突然就破格……难道是老天开眼了?
余白在这边儿挂了电话后才想起来井然那事儿还没说。
不过……也不用说,她自己也可以!
早也就习惯了一个人,怎么都行。
可她不知道,这静谧的街道,在她打电话时,在她不远处的“大胡子”男人,全听完了。胡子下的美艳薄唇缓缓勾起——
傻余白,训练才刚开始。
是你的训练!
余白继续往前跑,刚拐弯就看见了躺在路中央的大胡子男人。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巷子还是那小巷子,朦朦胧胧,带着层薄雾,地上男人穿着很是正经的夹克长裤,趴在青石板上。
这个地方可不好,拐弯口的车辆多,难不成是喝多了?
第一个念头冒出来时,被一阵风浇灭。
不,不是喝多了……
余白停下来,准备打110,想了想又放弃。自己能处理的事儿就不麻烦同僚跑一场了。
手贴近腰间的匕首走过去时,男人心里松了口气——
第一赌,他赢了。
他赌余白不会打给110,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够胜任。
倘若她打了110,那男人又得费一番功夫了……
余白本想着这是个宿醉倒在路中央的醉汉,可那风卷着的是香味。这香味让余白警惕起来,毕竟她破案破多了,身上背负也多,难不保会有什么人看她不顺眼要除掉她!所以,香味也许是毒气!
可她再看男人的衣着并不差,以及那手指、脖子和半张脸。
她第二个推论出来了——
这是个艺术家?还是什么,也许被车撞了,也许别的原因,自己昏倒在这里。周围没有奇怪的车辙印,地上也没有血。
最主要,男人心口的呼吸,起伏均匀,看样子只是昏过去了。
“喂……”
余白一手捏着匕首,一手去推他。
一边推一边奇怪这人长得也太怪了吧?看起来年纪不算很大,为什么一脸的胡子和蓬乱的发?
“喂……”
“大……大叔,醒醒。”
余白本想喊大爷,但看了男人大胡子下的皮肤水灵灵的……
尤是那脖颈,白皙修长,根本不到大爷的年纪,大哥么……这一脸胡茬实在不像!于是就转口叫了大叔——
“大叔……”
“大叔!”
男人就是在这时候突然醒来,他猛然抓住了余白的双手,漂亮深邃的婴儿瞳带着惊恐和愤怒,余白的手还握着匕首,这么一拽,一下拽了出来——
顿时,男人心里就笑了。
不错,还知道警备着!
面上,他摇晃着余白:“你欠我钱、你还想杀我!你还我钱!还我!”
余白当场呆住!
“不是……这……我……我……”
第一次,伶牙俐齿的余白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这是防身的,但被男人抓着手反而像是行凶的!而她想说她是警察,可她并不是警察!于是——
“你什么你!走!跟我去派出所!”
男人一骨碌爬起来,手臂硬的钢铁一样。
而即便是睿智的余白也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什么情况啊?她是路过的好人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欠钱要杀人的了!
“大叔,这是误会!误会!”
余白偶尔是兵,但仅仅是在坏人面前。
面前的男人应该是要债不成,反而被打昏在这地方……余白心里有推论后,叫苦不迭,这大叔不是被打坏了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