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夫人摇摇头,开口说:“你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们去农村接宇舜回家的时候,看到他们邻居家有个小孩,就站在一个小土丘上,胳膊上、脸上都是淤青,瘦的身上的骨头都凸出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们。”
闻先生问:“想这个干什么?”
“我刚刚在梦里见到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我总觉得那是我们的孩子,他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我没能找到他,带他回家。”
闻先生并没有把闻夫人说的话当成一回事,他轻轻拍打着闻夫人的后背,“家长生气了,偶尔把孩子打一顿也没什么。”
“不是,”闻夫人摇摇头,“打得太狠了,那个孩子嘴角都裂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旧旧的,我曾想过能不能把他领养回家,但是那个时候着急去见宇舜,就没有管他。”
“等我再次去到那个地方,看不到那个孩子的身影了。”
闻先生早就不记得那个孩子,记忆中也搜寻不到那个孩子的身影,所以丝毫不能与闻夫人共情,但是他爱自己的妻子,所以心中也会有几分难受。
闻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就在想,如果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闻先生安慰说:“不会的,DNA鉴定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做过了。”
“当年宇舜不是也做过DNA鉴定吗?”
“这一回我们找的那家医院很靠谱,不会再出错的,也不是他们能够收买的了的。”
“你是带着罗晨亲自去的吗?”
“不是,那时候我怕被仇家看出异样,就拿了他一个头发,偷偷去做的鉴定,我去了三家医院,你可以放心结果绝对是真实的。”说到这里,闻先生停顿了一下,对闻夫人说,“你要是不放心,等有时间了,我们亲自去医院,再做一次鉴定。”
闻夫人没有作声,闻先生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他其实不太理解闻夫人,也就忍住问出口:“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闻夫人其实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好似从庄晏来到闻家以后,她就常常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人果然不该做亏心事,她现在只求她后来找到的那个孩子,就是她念念不忘的那一个。
闻先生多次让她带着罗晨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她却总是不敢的,如果罗晨还不是那个孩子,她该如何让自处?
闻夫人暗暗下了决心,再过三天就是那孩子的生日,等他过完了生日,他们再做其他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