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亦心想,屁的距离,他连金翡的衣角袖边都摸不到!
“时先生多虑了,我只是把金翡同学当作普通学生,没有其他意思。”
“是我说得不对,我以茶代酒,敬卫先生一杯。”时以白端起茶杯,起身走到卫亦身边。
在外面吹了两个小时寒风的卫亦,身上的寒气还没散透,见时以白走到自己面前敬茶,跟着起身时,手一哆嗦,刚好撞上时以白敬过来的茶杯,不知怎么的,整杯茶就泼到了时以白的衣服上。
如果他说是杯子先动的手,会有人相信吗?
“你们在干什么?”金翡走进门,见时以白毛衣袖子上在滴着水,一大块地方都湿透了,连忙找到纸巾帮他擦袖子。
茶水已经渗透毛衣,连最靠近皮肤那一层的衣服也打湿了。被泼湿衣服的时以白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茫然无辜地站在那,像是迷失了道路的小动物。
既可爱,又让人心疼。
看了眼卫亦手里的空杯子,金翡为时以白挽起袖子,面上的怒意掩饰不住:“怎么回事?!”
“我只是不小心……”以前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互相泼水,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有理也说不清的事。
水确实是他杯子里泼出去的,但他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时以白回过神来:“只打湿了一点。”
“今天不下雨,你手臂不疼了?!”金翡瞪他:“今天保镖跟着过来没有,让他们给你送套干净衣服。”
时以白缓缓摇头:“他们不在。”
屋子里有暖气倒还好,等会出门一吹风,寒气会直往骨头缝里钻。
“刚才我说了几句话,卫先生可能有些误会,所以端茶的时候用力了些。”时以白帮着卫亦解释:“我想,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卫亦:“……”
这话听着像是在帮他解释,怎么听到耳里细细一琢磨,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金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卫亦解释:“时先生是你的朋友,我怎么会拿茶水泼他。”
金翡没有理会他,转而问时以白:“你对他说什么了?”
时以白看了眼卫亦,保持沉默。
金翡叹气,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你这只手臂以前受过伤,不能受凉,我陪你去买衣服。”
“金小姐……”
“卫先生。”金翡面无表情地看着卫亦:“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对你这个人,不感兴趣。以后你再这样,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
“草!”卫亦眼睁睁看着金翡带时以白离开,气得一拍桌子,不小心拍翻时以白离开时,顺手放到旁边杯子,满满一杯水顺着他裤腿倒了下去……
在这短暂的瞬间,他体验到了来自世界的无限恶意。
“你先在门里面等我。”金翡把手伸到时以白面前:“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去把车开过来,你从正门这边上车。”
时以白把车钥匙放到了她掌心。
“外面风大,今天又特别冷,你别出来。”金翡又叮嘱了一句,才推开门顶着寒风匆匆走开。
卫亦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时以白单独站在门边,金翡不知道去了哪。
“时先生。”他拍了拍裤腿上的水:“刚才的事,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时以白微笑着看向他:“饭钱我已经付了,卫先生可以吃了再走。翡翡担心我穿湿衣服对身体不好,我们只能先走一步。”
卫亦:“……”
他穿着半条湿裤子,也吃不下去啊。
偏偏时以白仿佛看不见他裤腿打湿了,也不开口邀请他一起坐车去买衣服。等时以白离开,推开门时吹进来的冷风,冻得他浑身打哆嗦。
“先生,您那桌的菜开始上桌了。”服务员找到他:“请您入座就餐。”
“不用了。”看了眼外面被冬日寒风刮得剧烈摇晃的绿化树,卫亦的心比身体还要冷。
车里,金翡默默把温度调高。
“翡翡,你生气了?”时以白见金翡不说话,解释道:“我刚才见那位卫先生看你的眼神可能有些不对,就跟他说,师生之间要保持原则上的礼貌问题。卫先生说只是把你当作普通学生,没有其他意思。”
“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没有想多,也没有做错。”金翡见时以白脸上露出自责:“卫亦最近确实老在我身边打转。”
时以白沉默一下:“你喜欢他吗?如果你喜欢他,就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误会他,刚才那杯水,确实是他不小心倒出来的。”
“一个油嘴滑舌……”金翡瞥了眼时以白的袖子:“还有些小肚鸡肠的男孩子,在我心里不会太可爱。”
“可……”
“别可了,我们先去挑衣服。”金翡叹气:“再这么操心下去,你会变成小老头的。”
大概“老”这个字很有威力,时以白终于不再纠结了。
中午吃饭的时间,非常难打车。卫亦在手机软件里排队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排到一辆车,等他在寒风中等了十几分钟,这辆车才从密集的车流中,挤到他面前。
此时的卫亦,双腿几乎快失去知觉了,尤其是被打湿裤腿的那条腿,几乎变成了冰块。
在服饰店随便买了条裤子换上,卫亦拎着购物袋,拨通了谭乙民助理的电话。
“这桩生意我不做了。”他怕继续干下去,他要被冻成老寒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