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吧。”祁白玉挽留道,“难道你怀疑我的医术不如你记忆里模糊不清的所谓医女么。”
祁白玉丝毫不介意提及那医女,语气颇为轻慢,令重越费解的同时,也很是不是。难道真是他想多了,并非是祁白玉在诡辩,真是那女子出于云游了?祁白玉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下次吧,”重越道,“打扰了。白妙,我们走!”
“重越!”
重越听到他的声音,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头。
祁白玉从后面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瓮声瓮气地说:“你别走。”
“……”重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酥麻从背脊蹿上天灵盖,整个人仿佛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祁白玉感觉到他身体僵硬,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以及我在这里过得如何吗?”
重越无法呼吸,也不能说话,他觉得只要一说话,音颤就暴露了心虚的事实。
祁白玉眼神示意白妙暂时别在这儿碍眼。白妙识趣地退到一旁,去啃别的脆笋去了。
“你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来这套。”重越深呼吸。
祁白玉攀着他的肩膀,说话间重越后脑一阵酥麻,只听低沉的声音道:“我也还是比你小。”
“才两三岁而已!”重越陡然想到刚出东城重府的时候,祁白玉好像还跟他撒娇来着,如果是当时十八岁的祁白玉也就罢了,壳子里装着的是尊老魂。
“兄长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你也没错。”
“真的吗,”祁白玉道,“可我确实错了,我知错能改,兄长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我说你没错,”重越道,“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祁白玉很疑惑。
“我对你太苛刻,我自己太怯弱,没魄力站在你身边,甚至连当众应你一声这个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实在是愧对兄长这个称呼。”重越道,“可我又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这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