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真没有说话,若不是亲眼看到庄岫以无比卑微的姿态跪在地上取悦华艺,他或许都难以相信庄岫是真的被修为还不如他的华艺玩弄于鼓掌间。
这两人的戏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看,也不存在所谓的势均力敌。
最终到底还是华艺占了上风。
那个他曾经放在心间恨不得穷尽一生去血恨的对象,依旧是那般深不可测、高高在上,哪怕几百年的隐忍不发,被奴役被践踏,也丝毫未损他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华艺瀚皇在位太久了。
久到寻常帝王或许会贪念皇权,而他舍弃得毫无留念,他甚至借庄岫之手血洗整个瀚域,血洗的因果全在庄岫一人身上,还要让庄岫反过来亏欠他。其手段比起药尊来,似乎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庄岫垂下头去。
华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就像傲视苍生的帝王,蔑视着眼前这只蝼蚁。
什么半神境,什么天纵神姿,不过是只任他脚踩的杂碎,不值一提的贱种。
庄岫两边肩膀开始微微耸动。
哭了?这就承受不住地哭了?华艺眼里的轻蔑更盛,他就是要让庄岫气到斩杀挚爱,此生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变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恶魔,被人人喊打,至死不得解脱。
突然间,放肆的笑声自下方传来。
重越等人顿时就惊了。
庄岫双肩起伏,他用大拇指揩拭干净眼角的泪,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犹如利剑般直直地打向华艺,笑着说:“真的是你。”
“你不信?”
“我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庄岫话音未落,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欺身而上,搂着华艺的腰身,在他脸上吻了下,华艺面上还带着轻蔑嘲讽的神情,两眼向看鬼似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庄岫。
庄岫声音温柔似水,眼里写满了近乎疯狂的笑意,含情脉脉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惊愕的俊脸,然后重重堵住了华艺的唇。
华艺整个懵了,在对方的手更放肆的前一刻,猛地甩开他,还给了他倾力一掌,庄岫硬生生扛了下来,那一掌的余波如扇面向外扩散,所过之处尘土下沉,砂石粉碎,石桌被拦腰斩断,落地成灰。华艺微微喘气,面上还维持着惯有的威严仪态,眉头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