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交代的很细致。
徐婉芳不让她走。
“妈,你要去泰城,那事情就更糟糕了。”
“糟什么糟呀?不让我去也行,你请个假,你去啊。”
徐母白了女儿一眼。
徐婉芳心里就烦躁的不得了。
话说。林轩到了泰城后,思繁就和他道歉:“表哥,对不起,我也不想那样的。惹了你丈母娘不高兴了,我道歉。”
林轩呵呵一笑。
他不会责怪思繁的。
“你没错。我丈母娘啊,就是欠揍。”
这也是实话。
不过,思繁细细品了一下,还是品出了这话里的不同。她说的是“前丈母娘”,而表哥林轩仍用了一个“丈母娘”。一字之差,天壤地别。看来,在表哥的心里,徐母还是占有重要的地位。表哥虽然和徐婉芳离婚了,虽然拿到了那张证书,但心理上还是认同是徐母的女婿这一事实。不知为何,思繁心里就有点儿酸。不过,她是一个开朗的女儿,并不想就此表现出来。
“我说话也说得过了。我担心徐婉芳听起来不爽。”
林轩皱了皱眉头,可还是轻轻一笑:“你多虑了。待会我就打个电话给她解释一下,一切就都说清楚了。她没什么的。”
“真的吗?”
“真的。”
到了姑妈家里,思繁就说要下车。“表哥啊,有空来吃饭啊。你来。就能吃到最地道的馄饨。”
“谢谢。”
林轩到达泰城,步入电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有人了。
果然,一身雪白唐装的宋伯,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了。
林轩不敢怠慢,赶紧礼貌问好。他心里觉得奇怪,这段时间,宋伯去了哪里了?和他形影不离的那条狗怎么不见了?
“林轩,宋伯遇到一点事情了。”宋伯看着他,一脸的局促为难,完全没了往日的潇洒风姿。
这更让林轩好奇了。
他想询问,就给宋伯倒茶。
没想到,这一细问,宋伯的脸就红了,红得有点儿暧昧。他轻轻咳嗽一声,告诉林轩:“我遇到了一个女人,有点儿麻烦,她知道我在江城的落脚点。其他地方她不知道。我想着,只有离开江城才好。所以啊,宋伯这是来投奔你了。你可别将我赶走呀。”
原来是这样。
林轩微微吃惊。
没想到,看似超凡脱俗的宋伯,还有一桩绕不开的感情事。
“宋伯,这个没问题的,我愿意帮助你。但是,您那位……那位红颜知己若是寻到了泰城,径直来找我,我该如何应对?”
林轩实在想不到别的词儿。就说了一个“红颜知己”。
此言一出,宋伯的老脸更红了。
他不好意思地扭捏道:“这……这个……她不算是我的红颜,我没红颜。她算是我的仇人。”
仇人?
这话,更教林轩不理解了。
“林轩,宋伯既然来投靠你,也就不怕告诉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宋伯深深叹一口气。
原来,在宋伯年轻的时候,在乡下,大概二十岁那年,住在外婆家里,隔壁邻居是一位贩鸡蛋的姑娘。姑娘长得挺好看的,白净的皮肤,伶俐的身段,又会养鸡鸭,是一个村子里的能人。姑娘每天都拿鸡蛋去集市上叫卖,人称鸡蛋西施。
宋伯是城里人,就算有时候去集市上次豆花油条,遇到了鸡蛋西施,也只是淡淡点个头,谈不到别的什么。宋伯打算再过几个月就回城里。
可没想到,一个夏天的黄昏,外婆院子里的桃树熟透了,外婆叫他摘下桃子,分给村里的人。别家都送到了,就剩下隔壁的鸡蛋西施家里。不是外婆不愿意,而是她记性不好,以为都送过了。鸡蛋西施生气,干脆在夜里爬围墙过来,将桃树上剩下的桃子全都摘光了。鸡蛋西施是一个性子刚烈的人,她认定了宋伯的外婆家瞧不起人。
她家是外村搬来的,祖上据说讨过饭,当过乞丐。而宋伯的外婆家呢,以前可是村里的大地主,后来为了顺应形势,将地都分了个一干二净。虽然赢得了尊重,但从此以后也就和村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了。虽然没了钱,但宋伯的外公又很能干。去江边钓鱼,去池塘养虾,又在稻田里养鸭。外公识字,又帮人代写书信,红白喜事也都来得。更妙的是,他还会一桩技艺,就是会做西装。当年,他去大上海亲戚家玩。亲戚家里常年请了个裁缝。宋伯的外公愣是跟着裁缝学了几个月,学到了一手做西装的本领。这在村子里就了不得了。村里人都爱请宋伯的外公做衣服。不管多差的面料,不过几天后,宋伯的外公就能整出齐整的西服,不管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还是二流子,穿上西装都人模狗样的。宋伯外公的名声儿人缘儿在村里就特别特别地好。有了这些钱,很快,家里就翻身了,盖了楼房,又成了富户了。
宋伯的外公又承包了村里几口荒废的鱼塘。就能辛苦了几年,家里马上翻了身。又成了村里的富户了。可是隔壁鸡蛋西施家里,虽然鸡蛋西施每天都很勤快,但家里还是穷,只因她爹是个不争气的,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鸡蛋西施挣的钱,远远填不了爹的口袋。今天。鸡蛋西施在家里受了气,和爹争执了几下,又知道隔壁宋家忘了给他们送桃子,更觉得自己家在村里的地位卑下。鸡蛋西施爬树偷桃子。没料到,深更半夜的,宋伯起来解手,大晚上的。月光特别皎洁,特别亮堂。他一抬眼,就看见了桃树上的不对劲。有人偷桃。
宋伯没看清是谁。待那人摘了桃下树,就悄悄地跟踪她。待出了宅院,宋伯才知道这偷桃儿的原来是隔壁住着的鸡蛋西施啊。宋伯就叫她停下。鸡蛋西施发现有人跟踪,一看是宋伯,越发慌神。她不敢回家了,回家爹知道了,肯定要打她。不如,干脆一溜儿狂奔到了江边。她气喘吁吁地奔到了江边,宋伯年轻啊,腿脚也好使啊,很轻松地,也跟着她到了长江边。这就不妙了。这鸡蛋西施脑子里一个劲地想着,该怎样叫宋伯离开。用什么法子呢,用什么法子呢?想来想去,她脑袋里灵光一闪,有了!
干脆就在江滩辺洗个痛快澡,反正天气是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