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怀沉默了片刻,就在闲灯等得不耐烦,以为他不会讲的时候,他开口了:“我的事情,你不是听过了吗。”
这回,轮到闲灯诧异。
他是听过兰雪怀的一点身世,不过那都是刚来小乘听法会的时候听见的,兰雪怀怎么会知道这个?
闲灯对这一天记忆犹新,因为他不但得罪了洗剑门的掌门,还把自己的耳坠给搞丢了一只。这只耳坠是老君送给他的礼物,戴在身边已经七八年了,说没就没,闲灯为此还郁闷了很久。
他不由想着:难道兰若当天也在场?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兰雪怀的身世在修真界中都不算一个秘密,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谁见了他都忍不住回去评头论足一番,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总免不了讨论讨论。
兰雪怀应该是习惯了这些,再加之闲灯在年轻一辈的中人缘非常好,因此猜测他听到过也不难。
闲灯道:“别人说给我听和你自己说给我听能一样吗?你说给我听,我才不在乎你说什么,只是为了证明你已经很信任我了,我在你心中跟别人是不同的,你明白吗?”
兰雪怀心里一跳,哪儿听过这么直白的话,脑子里不停地反复问自己:他是什么意思?
闲灯说话时,狐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眼中有盈盈水光跳动,倒映出他的脸,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一样。
像是被蛊惑一样,兰雪怀坐在门槛上,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我母亲是南疆的妖女青瑶,她生下我没多久就被逼的自缢了。”
兰雪怀对青瑶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是模糊地知道对方是一个野蛮骄纵的大小姐,总喜欢抱着他去折腾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有一回,她放出狠话要在三天之内教会兰雪怀御剑飞行,那时候兰雪怀才三岁,连金丹都没有,灵气也只有微弱的一点儿,青瑶不服气,就在折枝内灌入了灵气,用一根绳子拴着兰雪怀的腰,跟放风筝似的,将他摇摇晃晃地放到了半空中。
闲灯听完,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雪怀说这事儿的时候表情还挺严肃,面上有点儿心有余悸的意思。没想到闲灯不但不同情他,反而笑的这么不客气,于是恼火道:“你笑什么?”
闲灯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也想起我小时候学御剑飞行的样子了。老实说,我觉得咱俩同病相怜。不过,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用刀吗?因为我怕高,老君当年用棍子抽我我都不肯上剑,她实在没办法,才叫我改用刀的。我只要用刀,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不会要求我一起御剑了。”
兰雪怀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弱点,于是问道:“那你若是有长途路程要赶是如何?”
“蹭一蹭唐棋乐的剑嘛。”闲灯不以为然道:“以后说不定还要蹭你的剑呢,你给我蹭不?”
兰雪怀听着有些不开心,酸道:“那你就去找唐棋乐好了,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