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

第40节(2 / 2)

不高兴道:“我爱让他求,不行么?”

侍女当即不敢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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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及第后,给岭南去了信,告诉家中自己这边的消息。又问起兄长和嫂嫂的情况,问自己何时能抱上侄子;再严肃地督促三弟好好读书,读得差不多了就来长安科考,不要都十六七岁了,还整日拿着竹竿在乡间充当野大王跟小孩子玩。

最后提起小妹,言尚便温柔很多。他随信给家人带了礼物不提,更是专门给妹妹捎了许多长安这边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言尚自己也不懂,就觉得什么好看,乱给妹妹买一气。

到最后,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才意犹未尽地歇了。

而曲江大宴,言尚这个探花郎,当然是要去的。他也想打探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运气好,在曲江的紫云楼若是能够面圣,得到圣意恩赐直接当官,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曲江大宴,也许是他们这些新晋进士们,在及第那天面圣后,能够再次见到皇帝的唯一机会了。

毕竟上一次陛下高高在上,随意敷衍了他们两句;而这一次,陛下也许会来摆驾曲江来参宴。这是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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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杏园,烟水明媚。这一日彩幄翠帱,鲜车健马。

进士们与权贵们车马停在园门口,一一进来参宴。

丹阳公主的马车停在杏园门口时,先是今年的状元郎韦树下了车,韦树回身,扶暮晚摇下马车。而原本盯着状元郎的小厮们,看到状元郎是和公主在一起,就不敢凑上来为难公主了。

暮晚摇看到这么多车马和人流,哟一声:“人好多呀。”

韦树问她:“我们直接去宴上么?”

暮晚摇乜他:“你步步紧跟我,让我很不方便,你知道么?”

韦树垂目。

暮晚摇看他年少清泠,虽生了些怜爱心,但她到底是个脾气差的公主,就催他:“我知道,你跟着我,是怕那些如狼似虎的人缠着你。那你去找言二郎好了,有他护着,那些人吃不了你的。”

想到一群人会拥上来,韦树脸色微微发白。

他又微有羞涩,强撑道:“殿下错了,我并不是怕人来找我。”

暮晚摇嗤笑瞥他。

身后传来一声冷嗤。

一个男声响起:“这般大了,还如一个不能断奶的孩子般缠着公主殿下,七郎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此话一出,韦树面色当即冷下,抿紧了唇。

暮晚摇回头,见一个端正的穿着红色官袍的年轻郎君向这边走来,并在她凝视时,向她请安。

暮晚摇瞥过去,红色官袍,当是四五品的官职。这人面色端肃,眉目紧攒似常年皱着,容貌又和年少的韦树有一些相似……暮晚摇道:“韦家的?”

对方颔首:“韦楷见过公主殿下。”

暮晚摇:“没听过。”

对方脸色微变,有些怒意。

暮晚摇懒洋洋地看韦树:“他谁?”

韦树唇角轻轻一勾,有些爱公主这般不给对方面子。他道:“这位是我大哥,如今的秘书丞,是从五品的官。上一辈在朝为官的人不提,我大哥是我们这一辈官职最高的人了。”

简单说,韦楷是韦家这一代培养的接班人。

和韦树这种外室养大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完全不同。

暮晚摇道:“从五品的官呀,我还以为韦家多厉害呢,原来也没有啊。我记得那个谁,杨嗣他那个身上挂的太子洗马的官职,好像也是从五品对不对?”

韦树点头:“太子洗马与秘书丞一般,都是从五品上的官职。”

暮晚摇拍手,眼皮向上掀,作出思考状,她笑吟吟托腮:“让我想想,杨嗣今年多大来着?是十八,还是十九来着?虽然他那个太子洗马,完全是太子宠他给他挂上的吧,但到底也是个官嘛。

“我看杨嗣在我面前也没有这么大的威风,韦家大郎倒是比他有五品大官该有的风采多了。”

韦楷盯着这位公主殿下。

半晌,韦楷收敛了自己周身的气压,拱手:“殿下教训的是,我出于爱弟之心教训自己弟弟,倒是得罪了殿下。”

暮晚摇见对方识趣,便哼一声,不多说了。

而韦楷转向韦树,淡声:“你离家出走也闹了一年,该够了吧?家中为你安排好了官职,明天去找我便是。”

韦树道:“不劳费心,我不用家中帮我安排官职,我能考得状元,也能考的其他。”

韦楷冷目盯这个不省心的庶弟许久,拂袖而去:“随便你。你最好有骨气当一辈子纯臣,不用依靠韦家。”

韦树看着自己大哥的背影,向来冷清的少年,竟然开口倔了一句:“我本就是想当一辈子纯臣的。本就不想依靠韦家!”

韦楷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连评价都懒得评价的。

暮晚摇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两个兄弟吵架,心中想看来韦树在家里确实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儿。然而韦树运气还是好,他生在韦家,他身上的标签就是洛阳韦氏。

可是,暮晚摇很愁。

韦树如果和韦家关系这么差的话,自己舅舅想通过韦树和韦家结亲,到底有没有用啊?

不过……暮晚摇看看韦树,想到少年小自己整整四岁……脸色便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