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暮晚摇和这个人在一起,乌蛮的人都跟在他们后面……言尚当即洞察到, 这人不是乌蛮将军,他就是乌蛮王。
暮晚摇和乌蛮新任的乌蛮王在一起。
暮晚摇以前就认识这个人,还想杀这个人。
但是现在看来, 暮晚摇抱着幕离站在摊贩旁, 怀里的纱幔飞向乌蛮王。她娇娇地低下头,看那个男人靠近她。那般近的距离,如同避着人偷亲。而幕离拿开后,她眼波流转, 媚意自流。
言尚的心真是一下子就空了。
大脑几乎转不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她和这个男人有情,但是两人吵了架, 所以她就要杀他。而现在看, 是和好了?
那乌蛮王的求亲, 大典当晚发生的事,就和言尚以为的不太一样了……不,不应该怀疑暮晚摇。因为她那晚确实很不开心。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和乌蛮王在一起, 笑得这般开心,还躲着他?
言尚真是一刹那,就开始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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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在西市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暮晚摇和乌蛮王。他又气又伤心,知道她必是刻意躲着他,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开这里了。
言尚便回去所住的坊巷,问公主府的人,丹阳公主可有回来。
公主府的人说丹阳公主没有回来,言尚又在府中练字,等了两个时辰。等到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仍没有等到暮晚摇回来。
他的心真是凉透了。
原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现在倒是真被她这不负责任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又觉得自己太傻了,为什么要巴巴等着她。等她做什么?又撒谎骗自己么?
明明说过她和乌蛮王不是情人,那今天看到的又算什么?
言尚有些气,当即书也看不进去,字也练不下去,心中还生了些逆反心理。他想到暮晚摇就是吃准了他脾气好,吃准了他不怎么会生气,就故意这么对付他。
她是打算把这事拖过去,拖过去等他忘了,就当作没有这回事了是吧?
或者干脆找这个借口跟他分开,成全她和乌蛮王?
而他费心费力地整日忙在各种政务中,为她烦心为她牵挂,找各种乌蛮资料……就像笑话一样。
想到这里,言尚也觉得自己大约钻了牛角尖。枉他一味修身养性,今天却这样沉不住气。可他确实没法子了,言尚干脆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云书正在徘徊,似犹豫该不该进去伺候言尚用晚膳。言尚一开门,云书就迎上:“二郎……”
言尚道:“今夜我去和巨源讨论一些公务,晚上就不回来了。”
省得回来还看某人躲着他。
云书“啊”一声,忙为言尚去牵马。郎君如今做了官,夜里偶尔确实不会回府,小厮已经习惯。
言尚一径去找韦树,到了韦树那里,看到韦树正在写折子。清如春雪的少年从烛火旁的案几前抬起脸来,漆黑的眼珠凝着言尚,才让言尚脸微红,觉得自己太可笑。
好在韦树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是很欢迎言尚来住的。
言尚便也勉力忘掉暮晚摇,坐下和韦树讨论政务。他问韦树:“你说,乌蛮的气候,地形,应该与中原不同,这对骑术都会有影响吧?”
韦树茫然,然后答:“……可能吧。”
言尚这么问,自然也不是要韦树给他答案,而是将下午时自己看到暮晚摇身后的马、一瞬间产生的灵感重新抓回来。他想着那匹马,努力将脑海中同画面的暮晚摇摘掉。
言尚暗自寻思,看来明天还是要去兵部找人问一问。
理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言尚的心烦意乱终于好了一些。他看着韦树写折子,便问:“巨源是要弹劾谁么?”
韦树身为监察御史,任意弹劾官员而免责,本就是他的职务。
据言尚所知,韦树得罪了朝廷上不少人。他真替韦树捏一把汗。
韦树“嗯”一声,望言尚一眼,不好意思道:“那些希望殿下和亲去的大臣,我都要想法子弹劾一下。找他们的错可比找他们的优点容易多了。”
言尚目色一闪,看出韦树也在自己的职务范围内帮暮晚摇。
然而言尚赌气地心想,说不定他和韦树这么忙,暮晚摇其实已经愿意和乌蛮王走了呢?
韦树看他:“二哥好像有心事。”
言尚笑一下,说没什么,又道:“明日我带巨源去和几位官员吃个宴吧。”
韦树先是迷茫,然后看言尚盯着自己在写的折子,韦树一下子明白,言尚是觉得他得罪的朝臣太多了,要帮他周旋一下,免得日后官途不顺。
韦树很感激言尚这么帮他,但是想到要和一群不喜欢的人吃饭……韦树道:“不用了。”
言尚何等敏锐,当即温声:“巨源放心,宴上有我说话,巨源只要跟在我后头便好。我保证你一整晚不用说话超过十句。”
韦树挑眉,道:“言二哥好自信。”
言尚微笑。他心想果然,不去管暮晚摇的事,自己思绪就还是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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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暮晚摇分开后,乌蛮王蒙在石去和秦王悄悄见了面。
秦王在府上备下宴,明面上请一些大臣,私下里却让蒙在石入了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