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主

第237节(1 / 2)

这个公主坏极了!

言尚这般想时, 暮晚摇坐到了他旁边,笑盈盈地将手搭在了他手臂上, 哄着他一般:“再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啊,饿出病了,我得多心疼。言二哥哥就不疼我么?”

言尚脱口而出:“我疼你,谁疼我?我那般为你考虑, 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将我软禁带走, 就是你对我的好?你太过分了。”

暮晚摇不禁笑。

他真是为人温柔惯了,说话声音一直是低低的、柔柔的,格外低沉悦耳。他很少高声说话, 此时就算生气,声音都不高,说话不像是质问,倒像是温温柔柔地和她抱怨一般。

暮晚摇咳嗽一声。

她眸中弯起了秋泓一般的笑意,说:“确实是待你好。不过那些另说,咱们先把饭吃了?”

她真是难得因为自己的理亏而好声好气地捧着他,言尚却冷淡拒绝:“先谈这件事吧。我以后不吃你给的食物,不喝你给的水。谁知道我那般相信你,你又使出什么坏招来对付我。”

暮晚摇垂头,因为他的话而有点儿不快了。

她道:“你觉得我不顾你意愿地绑走你是因为什么?”

言尚:“谁知道你的坏心思!”

暮晚摇:“因为我外大公快死了,我要去看他最后一眼。我去看他,就想带着我喜欢的郎君一起去,让他放心身后事,不必为我担心。我错了么?”

言尚微怔,然后道:“黑的也要被你说成白的。”

暮晚摇振振有词:“我真心一片好意!”

言尚微恼。

他说:“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么?”

暮晚摇:“请说。”

言尚这种聪明人,就算被她囚禁了,他的脑子也没有因此生锈。他便压着声音,低声忍怒:“你哪里是为我好,你是觉得我这个县令可以给别人让路,反正也不重要。你根本不管我这个县令离开了南阳,就是犯错。朝廷规定我不能离开南阳,你这是故意让我犯错!

“你是想革了我的职么?”

暮晚摇哄他:“一个七品县令而已,咱们不当就不当了。南阳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待的,纵使你为南阳做了很多安排,但是都做好安排了,那让别人去做也是一样的。咱们还是回长安吧。”

言尚:“你乱来!你就仗着自己是公主,自己手握大权,随意安排别人!”

暮晚摇看他绷着脸,确实是气急。他气得起身扶着案几就要走,不想和她说话。暮晚摇也知道他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尽量哄着他,连忙按着他坐下,她强硬道:“那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你想让我送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稍微补偿你。你就那么喜欢当穰县县令?你不会真的把穰县当成你自己的家了吧?”

言尚被她按着手、压着坐了回去。他蹙着眉,转头“望”向她,说:“你……好,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你非要带我走,我有什么法子。但是我在任期间,从未因各种可笑的理由而废公,自然也不能因为被迫离开南阳这么可笑的理由而被中枢革职。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的穰县县令的官职不能丢。你若是因此让我失职,我就……再不理你了。”

威胁也这般没有威慑力。

暮晚摇犹豫了下,心想他这么在乎一个县令官职做什么,难道穰县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安排?她对言尚的智慧,可从来不敢小瞧。即使囚禁了这个人,她也怕言尚能从中翻局。

言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暮晚摇。他微怒道:“你还要因自己的过错而害我丢官位么?我这么一个条件你都满足不了,你太过分了。”

暮晚摇看他绷起了下巴,也心中觉得一个县令而已,自己如今都让言尚不能和外界联系,保留他一个县令官有什么关系。等自己拉他回了长安,逼他娶了她,到时候他也依然不可能回去南阳。

世上从来没有驸马和公主分居两地的道理。

想来想去言尚日后都不可能回穰县了,暮晚摇就痛快点头:“好,我应了你。你总可以吃饭了吧?”

言尚连忙:“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暮晚摇不耐了:“还有什么?”

言尚迟疑一下,问:“我问你,你这么绑我走,可对妙娘做好安排?”

暮晚摇脸色冷淡,偏头看他:“什么意思?在我面前关心别的女人?”

言尚今日一直在生气,此时也是恼着的:“你什么心思,难道要我明说么?你敢说你不是嫌弃我的处理手段,要用强权压人?你这般跟妙娘强抢我,妙娘当然抢不过一个公主。可到底我与她有婚约,你这样欺负一个女郎,好么?”

暮晚摇:“强抢你?你好意思这么说。”

言尚脸瞬间红了。

在暮晚摇看来,他可真可爱,生气着都能因为这种事而脸红。

他低声:“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做得出,我不能说么?”

暮晚摇因为他的脸红,而不去发他那有婚约的怒,慢悠悠道:“你那个妙娘,你也不用糊弄我,你和她有什么感情,我都查清楚了。我听方桐说,是你那个老丈人在酒席上灌你酒,向你推荐他那女儿,你糊里糊涂就答应了。之后也没有反悔。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欺负你酒量差么?”

言尚解释:“陈公不是你口中那种人。我当时是心情不佳而醉酒,并不是陈公有意设计……”

暮晚摇换个舒服点儿的坐姿,靠着他的手臂。他侧身不许她靠,她却干脆抓住他的手臂不放,自如地挨了过来,还有点儿炫耀般地狠狠蹭了蹭他。言尚想瞪她,苦于没有眼睛,而暮晚摇已经开口:“方桐查到你与妙娘定下亲事的时候,是二月二。这个时间很微妙啊。”

言尚冷漠:“微妙在哪里?”

暮晚摇侧头看他:“微妙在,这个时间再往前推四天,就是我和裴倾定下婚约的时间。”

言尚不说话。

暮晚摇心中已经柔软,已经充满怜爱。她揽着他肩让他低头,鼻尖与他轻轻蹭了蹭,柔声:“哥哥,你是因为伤心我的婚约,才喝了酒,才被人哄骗着定了亲。然后因为对方恰恰对你没什么威胁力,你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不适合和别人谈情说爱,就没有拒绝这门婚约,对么?

“你是因为我,对么?”

言尚伸手,将她蹭着他的脸推开。暮晚摇不可置信,但他态度就是这般坚决。哪怕他脸红了,他也不要和她这样。

暮晚摇气急败坏:“你疯了!你敢推开我?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想强了你,你根本……”

她口不择言,话没说好,就被言尚严厉打断:“说什么呢!女郎能这般胡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