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玉简记载的是白莲会和世家之事,又涉及凡人灵根……听说平京苍梧书院正在招收有灵根之人,我去看看。”
郭衍皱眉:“你是想……”
带着伪装的年轻人抬头一笑,笑容淳朴憨厚,目光里又有一点狡猾。
“我当然是要去参加苍梧书院的招生哩。书院管吃又管住,听说只交书本费,还能变成厉害的修士,今后能赚大钱,我不想错过哩。”
“可,”郭衍不由疑惑,“你的天灵根实在太显眼……”
年轻人在乾坤袋中一阵乱翻,最后拿出一个豆绿色的瓷瓶:“‘扮猪吃老虎丹’……燕师叔起的名字真是有趣哩。就是你了!”
第二日,苍梧书院侧门。
人们早早排起了长队。
左边的一列衣着精细,满脸写着“有钱”;右边的一列装扮朴素,满脸写着“普通”。
这都是来苍梧书院测试灵根、参加招生的人。
书院有人早早摆了两张桌椅,放了笔墨纸砚。桌角还摆了一瓷碗的清水,水面飘着一朵小小的、闭在一起的睡莲。
如果有灵根,睡莲就会开放,并根据灵根的情况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灵根。
队伍移动得不慢。有人失望想嚷嚷,却见旁边有兵差值守,只能憋着气走了。
“……没有灵根,下一个。”
一道高瘦的身影走到桌前,手搭上了睡莲边。
清风徐来,莲花微颤,缓缓开放。
见状,有些懒洋洋的登记者也精神一振,兴致勃勃地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年轻人面黄、牙白、面容普通,但笑容却很淳朴和善,不觉得讨厌。登记者暗中品评一番,又看睡莲:红绿金蓝四种颜色的花瓣叠在一起。
“火木金水四灵根,纯净度约有七成。”登记者笑了,“很不错啊。你叫什么?哦……许云留,交州固章郡河口县沟头村人。”
他看了看路引,将信息写在登记簿上。
后头排队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四灵根很不错?年轻人面上露出一丝意外,但立即兴高采烈起来:“太好哩!谢谢郎君哩!郎君,读苍梧书院是不是不要钱哩?”
哦,外地人。登记者了然,又笑笑:“不收钱,只有些书本费,一年约二十两银。”
“好哩!”年轻人笑眯眯,“那什么时候入学哩?”
旁边有人上前两步,也笑道:“许小郎,且随我来。今日便是入学之日,平时住宿,每六日一休沐,可自由安排。”
年轻人呆住:“今日?可是我还没和家人说一声,行李也都还在……”
“一应通知,书院都会负责,许小郎留下地址即可。”
人笑得很客气,却很干脆地把年轻人拉走了。
谢蕴昭被人拉着踏进书院门,举头便是梧桐绿荫。她回头再看门外阳光灿灿,竟恍惚了一下。
“郎君,你们这么着急,是不是人贩子哩?”
引路人差点脚下一滑摔倒,汗颜道:“许小郎想多了……书院今年第一次招收有灵根者,算上许小郎也才三十人。见才心喜,勿怪勿怪。”
谢蕴昭无可无不可,跟着他走了。
苍梧书院是平京里久负盛名的书院,人才云集,也没有太多地方挪给来修仙的学子。幸好书院边上是一处世家别院,面积不大,但翠色满园、清幽雅致,上头就干脆把这里划给他们,充作新学子的宿舍和课堂。
谢蕴昭被带到一处小院。院子真的很小,只有一间房。
“这就是许小郎今后的住处。”
“我一人住?”
“正是。”
谢蕴昭对他们刮目相看:“好阔绰哩!”
对方隐有自豪,笑道:“苍梧书院向来最为学子考虑。”
接着,他又细细交待了一番“苍梧生活手册”,让谢蕴昭先熟悉今天生活,再说三日后正式开学,要有什么准备。直到有人叫他,他才迈步离开,临走前却还叮嘱谢蕴昭有需要一定要说,不需要委屈自己。
谢蕴昭站在院子里看那几人结伴远去。
“讨厌不起来的人。”
她用手扇扇风,眼睛往四周一瞟,盯紧了一面围墙。
对面有人。她现在不敢外放神识,但基础的五感还在,能够辨认出对面有人的呼吸声。
应该也是有灵根被招收进来的学子?
不如趁此机会打听一圈情况。
谢蕴昭没找着门,也懒得找,原地揉了揉手腕、脚踝,附身冲出,三两下就攀上了墙,转眼人已坐在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