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停下来,韩濯缨一眼就认出了他。她回头拉了拉兄长的胳膊,笑道:“不是我大哥,是石头啊。”
她兴冲冲下了马车。
而谢泽也早已看出此人不是宋佑安。
他心想,不是宋佑安就好。不过这个石头又是谁?为什么她看见石头这么高兴的样子?
谢泽跟着下了车,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个被叫做“石头”的男子。
这人约莫十六七岁,墨发高束,鬓如刀裁,相貌上倒也不十分出挑,但一身青衫,手摇折扇,无端给人一种潇洒落拓感。
一看见他们,这人就笑起来,眉梢眼角都向上扬起:“缨缨,好久不见啊。”
谢泽眉心微蹙,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喜欢这个人。
韩濯缨也笑:“石头,你怎么来京城了?”
“不准叫我石头!”这人合拢了折扇作势就往韩濯缨头上敲。
韩濯缨尚未躲闪,斜次地,就有一只手伸出稳稳捉住了即将到她头顶的折扇。
是她兄长。
石头手里的折扇被格住了,他轻轻“咦”了一声,似笑非笑:“有点意思。”
谢泽松开手,神色淡淡:“别动她。”
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字,认真极了。
韩濯缨忽然就觉得,这情况有那么一些些尴尬。
她悄悄拽了拽兄长的衣袖:“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边关石神医的传人,石南星,是我的好朋友。”她停顿了一下,才又指了指兄长:“这个是我哥……”
不等她说完,石南星就一脸了然之色:“宋公子?”
与此同时,韩濯缨郑重说道:“韩雁鸣。”
她拂了石南星一眼:“不是宋家大哥,是我亲兄长。这个事比较复杂,咱们回家说。”
几人这才一起进门。
韩濯缨不急着说自己的事,而是问:“你怎么到京城来了啊?跟谁一起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她四岁那年被人挟持着带到边关,后来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是临西侯身边一位姓石的神医出手救了她,还建议她学武强身健体。
从小她就认得这位石神医的传人。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离得近,时常一块玩耍。不过她刚认识他时,他还叫小石头,也是近几年才改了名字。
“打住!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到底是不是诚心问的啊?”石南星道,“就不能一个一个问?”
两人自小相熟,韩濯缨也不与他客气,笑道:“你一个一个回答不就是了?以你的记性,难道还记不住我问了你什么?”
一旁的谢泽脸上仍淡淡的,没多少表情,可心中却波澜迭起。
他不喜欢这两人无意间流露出的熟稔感。
这让他有种错觉,仿佛他是个不相干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