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回到家门口时,见大门锁着,翠珠竟不在家。
她正觉奇怪,忽见翠珠正提了食盒匆匆忙忙进了清水巷。
一眼看见小姐,翠珠脸上登时浮现出几分紧张来。
韩濯缨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拎着食盒做什么?是在东市买了好吃的吗?”
“啊,这个啊……”翠珠快步走到门口,取了钥匙去开门,“是石头啦,他说京城的厨子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央我给他做点吃的。”
“嗯,你厨艺确实很好。”韩濯缨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做的什么啊?我是不是回去就能直接吃了?”
大门打开,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并顺势掩上了门。
“……不能。”翠珠脸颊微红,“咱们的晚饭还没有做。”
韩濯缨:“啊?我还以为我们跟他吃一样的呢。”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或许是石头想吃的东西比较独特,所以翠珠才专门给他做了。
翠珠脸颊胀得通红:“小姐先歇着,我现在就去做。”
她拎着食盒大步进了厨房。
她原以为能在小姐回家之前赶回来,没想到正好被其撞上。虽然小姐什么话都没说,可她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韩濯缨并不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她们俩跟石南星自小相识,感情深厚。她自己厨艺不好没办法,如果她厨艺好,石头央求她做点吃的,她想来也不会拒绝。
不过这天的晚膳,翠珠做的格外用心。
韩濯缨一不留神,就多吃了半碗饭,在院子中溜达了好一会儿才回房休息。
同样的夜里,像她这样晚睡的,并不止她一人。
齐家姐弟刚一回府,就被父母给叫走了。
齐天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们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去找她麻烦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大哥的亲妹妹。你们难道真想跟你大哥结怨不成?”
齐应杭连忙道:“不是结怨,爹,是结亲。”
“什么?”齐天德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得到的消息,分明是这一双儿女去那个小姑娘的麻烦啊。
却见到儿子难得流露出几分赧然之态:“我觉得我也不是不能娶她为妻。虽然比我大了一岁,但她真的挺好看的。”
齐天德一噎,万万没料到儿子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齐家玉没好气道:“好看、好看、能有多好看?你的骨气呢?看见个好看女人就走不动路了!”
邹氏瞪了女儿一眼:“温柔!知礼!强调过多少次了,你又忘了!”
提起这件事,她就生气。原本好好的,贵妃娘娘提携,想让女儿有接近储君的机会。可偏偏女儿不争气,只能灰溜溜地离开皇宫。前一段时间,女儿被她拘着学规矩,看着老实了一点。这刚管束得少一些,这丫头就又故态复萌了。
齐家玉胡乱福了福身,放软了声音:“女儿知错,母亲莫怪。”
邹氏按了按眉心:“回去抄女则去。”
“哦,好的。”齐家玉应得爽快,反正她每次都有丫鬟代笔,又不用她自己动手。
待她离开后,齐天德夫妇才又问儿子:“怎么回事?”
齐应杭有些扭捏,一张脸黑红黑红:“就是,就是大哥的那个妹妹啊。姐姐今天带我去见了她,我看长的还挺不错,你们让我娶她,也行,我不反对。”
齐天德夫妇对视了一眼。齐天德问:“她怎么说?”
“姐姐说话不好听,她好像有点不高兴。”齐应杭如实回答,不过在他心里,这都不是事儿。
但凡姑娘有点骨气,听见他姐姐那样说话,都会不高兴的。解释一下就好了。
齐天德心下不悦:“你们真是!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去找她的?”
这件事他是打算从长计议的。毕竟那天韩姑娘并未立刻应下,应弘也不是十分赞成的模样。可偏偏不知怎么,竟给他这一双儿女听到了。
齐应杭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邹氏则在一旁劝道:“你老骂他们做什么?孩子也知道错了。”
齐天德挥了挥手,让儿子退下。
邹氏上前,动作轻柔给丈夫按摩脑袋,口中却道:“这不是你的主意吗?你倒反过来怪孩子了……我觉得挺好,本来还担心杭儿不愿意,现在看他也很愿意的。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齐天德胡乱应了一声,将话题转到了侄子齐应弘身上。
他的几个子女都不大成器,齐应弘被他养育了十五年,他自是不舍得丢开。若能妥善将其胞妹安排好,肯定能让应弘更加安心地留下。
夫妻俩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才自去休息。
次日清晨一大早,韩濯缨就进宫了。
这几个月以来,她基本上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也不觉得疲惫,反而感到异常充实。
这天傍晚,韩濯缨回到家中没多久,就有客人造访。
不是别人,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齐应弘。
韩濯缨有些意外,但还是招呼他进来。
寒暄两句后,齐应弘忽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搬家?”
“嗯?”韩濯缨微讶,“搬什么家?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