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弘压低了眉毛。
齐应杭却道:“结亲?结不了亲了!爹,你也不打听清楚!”
“什么?”齐天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她家,看见了太子。太子殿下说她是太子殿下的人,将来是要嫁进东宫的。”
齐应弘瞳孔骤缩,不自觉向前逼近了一步:“你说什么?嫁进东宫?你没有听错?”
她要嫁给太子?
大堂哥这么大反应,吓得齐应杭身子颤了一颤,认真回想了一下:“原话我不记得了,但是基本上就是这样啊。太子是这么说的,她也没否认。怎,怎么了?”
齐天德也是一脸的震惊:“竟有此事?”
齐应弘抿了抿唇,低声对堂弟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哦,哦哦。”齐应杭被吓到了,连连点头,“知道了。”
他长到十四岁,还从未见过大堂哥脸色这么差。
齐应弘冲伯父拱了拱手:“大伯,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齐天德挥了挥手,让他自去忙碌。
凉风吹过,齐应弘冷静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堂弟的话,他浓黑的眉就又皱在了一起。
妹妹和太子?
他知道她那次出事,就是太子帮忙救下的。那位殿下还一直抱着她,亲自送她回家,直到她醒来后才离去。
难道说,就是那次,太子对她动了心思?若是他先于太子找到她,那是不是就能避免她和太子的见面?
堂弟说,缨缨没有否认,却不知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了。
太子地位尊崇,以缨缨现在的身份,只怕难与其相配。嫁入东宫,是做良娣还是做侍妾?她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忍受委屈的。
齐应弘觉得,他需要问个清楚明白。尽管答应过她,不干涉她的婚事。可他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他做不到看她受委屈而无动于衷。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齐应弘这一夜仍是睡的不踏实。向来少梦的他竟然噩梦连连,直到天光熹微,才勉强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清晨,韩濯缨起床后,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视线微转,她发现外间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放了一枝带露的花。
韩濯缨心念微动,执了这枝花去问翠珠:“这是你放的吗?”
虽说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要再多确定一下。
“什么啊?”翠珠一脸的茫然,“小姐摘的吗?真好看。”
韩濯缨摇头,心想,那肯定是他了。
说起来,以前他就让长寿送过一枝红梅过来。
“他呢?”
翠珠想了想:“小姐是问殿下吗?很早就走了啊。”
殿下数次留宿,每次都是天不亮就走了,悄无声息。
韩濯缨“嗯”了一声,将花递给翠珠:“找个瓶子插起来吧。”
“嗯。”翠珠重重点头,又问,“放到小姐房间吗?”
停顿一下,韩濯缨回答:“不,就放在他房间里。”
翠珠也不疑有他,立时答应下来:“好的。”
她不得不感叹,小姐和曾经的少爷感情还真不错,还专门给他房间放花,哪怕他并不是天天回来。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韩濯缨清早的时间就有些紧张了。她勉强用了几口早饭,就乘马车进宫。
而此时,谢泽已然在宫中了。
一瞥眼,看见案前青花瓷瓶里的花,谢泽唇角微微扬起。
他放在她窗台的花,她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那可是他天不亮就采摘来的,她肯定会喜欢。
—— ——
六公主发现,女傅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于是,她趁休息之际,小声询问:“女傅有心事吗?”
小姑娘说话又轻又软又慢,但韩濯缨却着实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心事。”
她只是在不经意间,会想起他的话罢了。
虽然已经过了一夜,可他昨天的话,对她而言,冲击力无疑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