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性格就非常偏执,手里沾染的人命,早已说不清多少条。
他孤傲,冷肃,残暴无良,将一个王朝搅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却独独看中了一朵娇花,一朵从未受过疾苦,无法想象他经历过什么苦难,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花。
宦官也将她捧在手心。
年轻的皇帝被他暗中毒害,后宫的妃嫔被他控制起来,朝堂上下,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就在这时候,太后出手了。
出其不意,攻其软肋。
软肋就是贵妃。
她没干别的,就是给贵妃下了春药。
宦官赶过去的时候,贵妃瘫成了水,她无助地往他身上靠,扯他的衣裳,一边央求,一边不断地淌着眼泪,眼神凄哀,脸上却全是缠绵的情意。
这一幕,对宦官而言,无异于掏心挖肺。
他最终,亲自把同贵妃青梅竹马的小侯爷送了进去。
宦官终究是宦官,他的身子是残缺的,他并不算是个男人。
第二日一早,贵妃来寻他,红着眼睛质问他的时候,宦官也只是闭了闭眼,对她的哭诉无动于衷,最后,他说,你跟西武侯走吧。
走吧,永远别再回长安了。
至此。
全文完。
顾昀析看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什么叫,不能算个男人。
他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身体。
他为天道,无情则无欲,无欲则至刚,从出世到现在,将近十二万年,身体的悸动,唯有一次。
余瑶一走,就很快消下去了。
按照人间的说法,他这,连个男人都算不了了?
余瑶睡意惺忪揉开眼,直觉使然,迅速发现了不对,她侧首回望,顾昀析微微闭着眼,长腿一伸,轻轻松松沁入水中,他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皱着眉,不太高兴,又有点茫然的样子。
余瑶从榻上半坐起身,声音里有些含糊不清的气音:“怎么了?”
顾昀析睁开眼睛,朝她看来,也没有说话,但整个人突然就透出一股委屈到不行的感觉。
余瑶的头皮瞬间发麻。
跟在顾昀析身边这么久,她真的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太可怕了。
谁能让顾昀析感到委屈啊。
“等下去找那只蠢鸟。”顾昀析的委屈只有一瞬间,他五指微握,修长而白皙的指节,现出一种爆炸般的力感,“我想问问,那些话本,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这样的反应,明显不是学到了什么。
倒像是被戏耍之后涌出的滔天怒焰。
余瑶摸不着头脑,她的视线转到那三本明显被翻过的话本上,略略看了几页,揉了揉自己有些乱的乌发,道:“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你还看得起了火气。”
“不喜欢看,就不看了。现在找原作也来不及,渺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上来的,凡间人数众人,生死更替快,真要找,跟海底捞针差不多。”
这样的事,顾昀析绝对不会往外蹦一个字。
他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白色的衣袍漂浮在水面上,像是在水中央一朵白色的花,妖冶盛放,勾魂摄魄。
他阖着眼,突然问余瑶:“你知道人间的宦官吗?”
余瑶也是下凡历过劫的人,自然知道这个。
她无声颔首,问:“皇宫里头伺候皇帝和后妃的,怎么问起这个?”
“你……”才吐出一个字,顾昀析就狠狠皱了眉,发现自己居然在自我怀疑。
怀疑自己,不行。
奇耻大辱。
他的头更疼了。
余瑶发现他不舒服,下床,足尖点着水,三两步就走到他身边,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就被沉冷的手腕扼住,狠狠浸入水中。
余瑶不怕水,但就是衣裳全部湿了,黏黏答答的,贴在身上,不舒服得很。
“你做什么啊?”余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后背贴上他的胸膛,那冰冷的像是寒铁一样的温度把她冻得一个哆嗦,睡意瞬间不翼而飞,她扑腾着挣扎起来,又被一股更大的力道拽了回去。
贴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又不说话,余瑶忍不住,开始细细打起寒颤来,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
“顾昀析。”她没有再挣扎,抱着胳膊很小声地叫了他一声,“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