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些笑意,他道:“才准备和你们说,但又总想着百花会上,总会见到的,便没有提起。”
在座的,除了蒲叶和顾昀析,其余的人,都与这位少神不熟,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自然是没有话说的。
蒲叶又和落渺说了一会话,最后玩笑般地道:“哥哥这就不让帝子和你叙旧了,余瑶小神女管得严,你帝子哥哥年纪一大把,拉下脸哄人也不容易。”
落渺当即没忍住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又飞快地止住了声,她道:“蒲叶哥哥记得代我向殿下问好。”
蒲叶这句话一出来。
又是在这群人面前。
余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顾昀析也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他掀了掀眼皮,关注的重点却显然和众人不太一致。
“年纪一大把?”他半眯着眼,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蒲叶对他对视一眼,不得不改口:“你是帝子,这个年龄,还算是青年。”
顾昀析轻而又轻地笑了一声,扭头问余瑶,声音懒散:“我老吗?”
余瑶后背心发凉。
蒲叶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像是觉得方才自己的回答十分没志气,这会又不怕死地道:“反正再怎么显年轻,也比瑶瑶大了五万岁。”
这要是在凡间,妥妥的爹和女儿的年龄差。
余瑶捏了捏顾昀析的手指,反被他一根根掰开,然后合拢,包裹在掌心中。
“蒲叶就是随口一提,不能当真呐。”余瑶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道:“我不觉得你老。”
确实,顾昀析的模样,是决计与老这个字眼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小姑娘的气息香香甜甜,温热的鼻息轻拂在耳边,顾昀析觉得有些痒,眸色渐深,他不动声色侧首,对上她漂亮的杏眸,笑了声,道:“没事。”
“别说只是大五万岁,就是大五十万岁,又如何?”他肤色冷白,笑起来有些妖异。
这六界唯一一朵黑莲花,最终,也只能开在他的掌心里。
蒲叶顿时气得将留音玉塞到顾昀析的手里,皮笑肉不笑,道:“神草的事,你自己说。”
顾昀析心情好了些,他抿了抿唇,也没耐心跟留音玉那头的扶桑多说,今晚的一系列事件,到他嘴里,就只剩下一句话。
“有五神草的消息,来不来?”
扶桑那边愣了一会,随后应得飞快。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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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月色像银雪,铺满了魔宫上的每一片琉璃砖瓦,风吹在人的面颊上,透着寒凉之意,又让人不由得撑起了几分精神。
今夜的拍卖会,余瑶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都是些小东西,没花几个钱。
大钱还得留着引蛇出洞。
她拉着顾昀析,一路从长廊那头绕到明粹宫后面的小池子边,然后把捣鼓了一路的佛珠手钏放到顾昀析的手心里,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径直缠到了他的手腕上。
顾昀析的手腕比女子还要白些,手腕骨突出,缠着佛珠,显得瘦削,分明危险无比的人,戴上这种佛教圣物也不显得违和突兀。
顾昀析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
但看了眼余瑶弯起的温柔的眉眼。
他扬了扬眉,问:“给我买佛珠?”
他一向不信这个。
佛不及他尊贵。
余瑶道:“我方才看过了,这佛珠品相不错,是从西边传到拍卖会上来的,那些古佛虽然别的方面不行,但在静心明心一途,却走得很长远。”
“你戴上,能净化一些负面情绪,对你有好处的。”
她小声地道:“至少,头不会再疼成那样了。”
顾昀析瞳孔中的黑色无比纯正,如浓墨渲染,他看了看才到自己胸膛前,浑身都是清甜味道的姑娘,胸膛中叫嚣的戾气偃旗息鼓,他揉乱了余瑶的乌发,难得自我反省:“我脾气是不是很不好?”
余瑶想了一会,大拇指在食指上比划了个手势,道:“有时候,是有那么一点点。”
顾昀析又问:“送佛珠,想让我改脾气?”
余瑶:这从何说起?
她默不作声把佛珠从他手腕上撸了下来,又缠到自己的手上,在他眼前晃了几晃,一字一句清脆又灵动:“我自己戴!”
这明显带着些置气的话语,让顾昀析眼里的墨色更深了一层,他觉得这小莲花确实有些可爱,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人不由自主的让着。
难怪那几个便宜哥哥护犊子一样地跟他呛声。
月色下,他倾身,没忍住,捏了捏余瑶白净的耳垂,笑得懒散:“送出去的东西,还带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