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希禹这想法虽然很好,实施起来却有几分困难,尤其现在姬长离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 整天都会找一些说小也不小,可是说要紧也没啥要紧的事交代给他,搞得现在朝里的不少大臣都认识他了,而且大多都以为姬长离是打算重用他了。
可事实上,他每日里见姬长离也不过是早晚两次,说的话加在姬长离对他有什么,白希禹还真没看出来。
即使这样,这事要是搁在其他的侍卫身上,这个时候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可白希禹总归与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与其他人的所求几乎没有一点重合的地方,他是恨不得姬长离能赶紧把他给驱逐出宫廷,从此他们二人永不相见。
白希禹有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要说当年姬长离能够为了云姬赐死自己,那肯定是把云姬放在了心尖上,结果现在姬长离整日都待在御书房里,晚上的时候就回了自己的寝宫,也不去云姬那里享受享受温柔乡。
虽然有话说什么喜欢的放肆,而爱是克制的,但姬长离也不至于克制成这个样子吧。
白希禹是真不明白,在他被赐死前姬长离若是表现出一丝对云姬有意思的样子,他那天晚上也不会入了套,一个人去了云姬的霖芳阁。
所以,姬长离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喜欢一个人呢?
现在再想起从前的那些,就好像是雾里看花,有许多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他从不曾看得真切过。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白希禹也没有再去盘根究底的心思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也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过一回了,现在也该学着聪明了。
“你在笑什么?”本来在低头批阅奏折的姬长离忽然抬起了头,看见站在门边的白希禹正低着头,嘴角若有若无地噙着一丝笑,若是搁在平时他肯定是不会过问的,可今日不知怎地就忽然开了口,开口后他自己也还愣了一下。
“皇上恕罪。”白希禹咚的一声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也不觉得疼,垂着脑袋道:“微臣只是觉着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所以不自觉便笑了一下。”
“是么?”姬长离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白希禹刚才的那一笑肯定不是因为天气,可是他皱眉也不是因为他撒谎,他只是觉着,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应该对自己下跪,至于为什么,大概是他总觉得这个于念有几分像小白吧。
想起小白,姬长离的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笑意,可是马上这些笑意都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没有再追问其他的,只是对白希禹道了一句,“你起来吧”
白希禹觉着姬长离的声音比起刚才好像又添了些失落,可他现在这个身份自然不会去探究其中的原因,只道:“谢皇上。”
姬长离看着白希禹起身后,又重新拿起笔批阅起奏折来,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抬头,就那么忽然地对白希禹来了一句,“以后,别随便下跪了。”
“是。”白希禹低头应道。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算起来,白希禹到现在也死了快有两个多月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云姬还没有进宫,而白希禹还是姬长离放在心尖上的人。
至少白希禹那个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去年除夕的时候,姬长离连宫宴都直接给取消了,放了那些大臣们回去好好享一些天伦之乐,皇宫里除了宫女太监,还有留在来值班的侍卫们,就只有白希禹与姬长离两个人了。
他们二人是在双阙殿过的除夕夜,两个人忙乎了大半个下午,才包出一锅饺子出来,结果等下了锅里再捞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面片汤了。
双阙殿里的宫人们都已经被支使了出去,姬长离他们两个都对自己自信得很,也没想着要留下其他吃的,所以到最后,就只能喝着面汤垫垫肚子。
他们两个人坐在宫殿的前门,说着话,天空中燃放着各色的烟火,随着一声声巨响在夜空中炸开,紧接着万千流星从天空滑落,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他们靠在一起,守岁到了子时。
等到子时一过,姬长离先一步站了起来,低下头对白希禹道:“行了,该睡觉了。”
白希禹抬头,眼睛里似有星光闪过,他没说话,直接伸长了两只胳膊,姬长离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将他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