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没有出去打仗的人来说,樊浩轩空缺的并不只是他睡过去的这一天,还包括他之前追击流寇的三天。四天时间,用他们的话来说,足够元嘉把曲阳城翻了天了。
元嘉是樊浩轩的契弟,但是这一层关系并不代表元嘉能代替樊浩轩掌权了!
偏偏在曲阳城内,凡事元嘉下的命令,都能得到一丝不苟地执行,哪怕他们这些人再反对也没用!这些人在曲阳城内多少担任了一些职务,但是这些职务肯定不是曲阳城内的要职。现在担任要职的那些人,要不就是最早跟着元嘉和樊浩轩的那一批,要不就根本是留下来的一些樊家人,这些人在城建方面对元嘉的信任度要比樊浩轩还高,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的叽歪。
元嘉当时就说了:“仁心?你们去跟流寇讲!”然后就转过头该干嘛干嘛,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樊浩轩不知道元嘉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反应那么激烈,他的回应是:“刚好,我还怕元元心太软。”语气很是欣慰,完全忘记了他口中容易心软的家伙,手上的人命未必比他少。
这些人闻言,气了个仰倒。几个胡子刷白的老家伙,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还待说什么,却见樊浩轩已经走了。
樊浩轩现在很好奇,元嘉到底干了什么。
元嘉其实也没干嘛。在对待大批的外来人口或者是犯人上面,曲阳城有着丰富的经验。现在面临的问题,只是将这两者结合一下,于是得出公式一:外来人口+犯人=战俘。
根据外来人口安置条例和犯人劳改守则,得出推论:战俘=不要钱的苦力!
整个曲阳城的衙门全都沸腾了起来。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一直都是缺人!原先有大量的流民可以填充缺口,但是事情总是越来越多,哪怕各地涌入的流民一直没有断过,但是相对于巨大的人力缺口,一直是杯水车薪。
建造城防要人,修桥铺路要人,更别提生产劳动要人。
曲阳城的城防是一个不断在完善的系统,现在看起来虽然已经足够牢固,但是像钱师爷这等看过总体规划的人很明白,现在完工的不过是……嗯,一期工程。全部完工需要三期工程,真正建成后的曲阳城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狰狞的怪兽,到时候钱师爷相信,曲阳城光靠着一堵城墙,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曲阳城有应水河这一道天然防线,但是对曲阳城来说,应水河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若是上游雨量充沛,很可能在下游的曲阳城附近形成洪峰。在记载中,历史上曲阳城被淹过好几次。曲阳城每年的徭役,几乎有一多半都用在应水河上面。
修桥铺路,在元嘉的计划上是三个字——村村通,也就是得将路修到每个村子。这不是说曲阳城的地界上面,村子里就没进出的路了。现在的路都是土路,别说跑马车了,就是下个雨,也能泥泞不堪。其实原本的曲阳城内,也大多是土路。
樊家人更是借着各种名号,在城内开办了许多作坊,招收了大量的人手,几乎每个月都能产出大量的产品。这些产品涵盖各个方面,一部分用来供应曲阳城内的消耗之外,一部分还销往西南三州,据说还准备直接跟海外之人交易。
别说曲阳城内的老人,就是十几岁的少年,回首看着不到一年的功夫,城内的变化,都是一副恍如隔世的样子。
原本的曲阳城,其实已经足够城里人自豪;觉得自家的城虽然比不得州府那般大,但是也是繁华之地,应有尽有了。
现在嘛,其实从上到下被元嘉洗脑得都差不多了。
不仅是在看待城市发展上面,连对待战俘方面也是一样的。脏活累活苦活,这下全都有人做啦!
好吃好喝?凭啥?不工作,谁管他们吃喝!
待他们好点?凭啥?他们都挥着刀子准备砍我们了,没拿刀子砍回去,已经待他们够好了!
让他们工作不要那么辛苦?凭啥?工作不辛苦,怎么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怎么能够让他们得到深刻反省?
元上师说了,这叫劳动改造!改造,造吗?不反省,不进行深刻反省,肿么算改造呢?他们这是帮助战俘们改过自新,做好事来的。
樊浩轩找到元嘉的时候,元嘉正满脸不耐烦,一个跟元嘉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正被一个护卫像拎小鸡仔一样揪着,激动地满脸通红,对着元嘉口沫横飞,说的还是樊浩轩之前听到的那一套,什么有违圣人之训之类的。
元嘉烦不胜烦,张口:“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