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将对面那两个或许对自己根本没有恶意的人杀掉,已经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刘猛的每一个脑细胞。
事到如今,哪怕是再次回到和平安宁的世界中,也许刘猛最需要的反而不是富足的生活条件,而是一名心理医生,又或者,干脆是一张通往精神病医院的车票。
强哥狠狠地皱了下眉头,上前一步,顺手拍了刘猛的肩膀一下,“兄弟?”
神经紧绷的刘猛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把他推开,然后一言不发,气势汹汹的走掉了。
大家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汪子才面目狰狞的骂了一句,“草!”
他往地上吐口唾沫,恨声道,“强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做了!咱们这是受的哪门子鸟气,他算老几!”
胡子男看了眼强哥,见他没什么表示,便拉住汪子,“你急什么?强哥还没说话呢!”
汪子扭头朝他喊,“还用得着强哥说么?那算个吊!老子这就去做了他,省的哥儿几个再听那个傻逼瞎掰掰,半点儿用都没有!”
胡子男皱眉,又去看强哥的意思。
强哥重重的哼了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对着汪子招手,“你给我回来,吆喝什么。”
汪子张了张嘴,愤愤不平,“我就是看不惯他!”
强哥随手拍了他一巴掌,“你以为老子就看得惯?”
胡子男几个也坐下来,“可是强哥,接下来咱们咋办啊?”
按照刘猛的说法,那俩孩子平时都吃的挺讲究的,指定是有不少存货。吃的东西消耗起来快啊,虽然那俩人开的车挺大,可是就算是塞得满满的吧,光吃不进,再这么下去可就剩不下多少了。
再者,强哥最关心也最眼馋的,还是枪。
那玩意儿好使啊,真弄到手可就免了近身搏斗的苦了,搁谁谁不眼馋啊。既然看到了,那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更何况前面还有血仇呢。
在强哥这伙人的观念里,那就没有自作自受或是理亏这一说。甭管是不是自己这边先挑的事儿,只要是吃亏了,那就必须得讨回来!更何况雁过还拔毛呢,这么一块大肥肉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不刮下三层油来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本来原计划是,忽悠着那两个娃娃跟他们一起去几里开外的动物园“打猎”,然后趁机干掉他们。当然了,最好是能坚持到对方猎到动物,有肉吃的时候再动手,一箭双雕么。这么一来,新鲜的肉、以及对方的车子、装备和可能剩下的食物,自然而然的就到了他们手里。
可是问题就在于,人家不上钩,硬拼吧,又拼不过!
难啊,难。
回去之后的刘猛胡乱的应付了姐姐,心不在焉的吃了饭,然后就蹲到了墙角,神经质的磨起了刀。
这把刀是在路上捡的,也许原来是杀猪用的,一尺多长,明晃晃的刀刃看着就很锋利。
刘猛这些天一有空就闷声不响的磨刀,磨得刘慧心里莫名的发慌,毛毛的。
她早已觉察出弟弟似乎变了,一开始她想的是,不管是变好还是变坏,好人还是恶棍,刘猛都是她刘慧的弟弟。前面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克服,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然而很快的,刘慧就意识到,自己显然太过乐观:刘猛似乎在朝着一个无法收拾的方向变化。
这个结论让刘慧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刘猛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了。
再难也得试试,她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弟弟了。
“猛啊,”给自己鼓了鼓劲,刘慧小心翼翼的开口,竭力温和道,“姐看你这两天怪忙的,干啥呢?”
刘猛磨刀的手停了下,然后又继续,并且速度更快,“没事儿。”
刘慧又赔笑道,“姐就是随便问问,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脑袋嗡嗡直响的刘猛只觉得这声音怎么就这么烦人,他猛的抬起头,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赤红着眼睛吆喝了嗓子,“你个瞎子你能干啥啊!先管好你自己个儿吧!”
话一出口,不光是刘慧,就连刘猛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