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记

第190节(1 / 2)

李玉华起身对着柳氏之灵位拜了拜,将两块牌位放到正中桌上,襄国公见到牌位时也惊的站起,连忙过去向定国公主之灵位行了一礼。

李玉华理直气壮道,“我们代外祖父与母亲接大姨表姐娘家小住。”老柳国公主当年所娶是先帝长姐定国公主,说来,柳家与皇室的关系也着实亲密。

襄国公忍着吐血,简直服了李玉华!这出门还带着柳国公与定国公主的灵位,老子就想不到这吐血的主意!老子服了!

襄国公吐血退去,穆安之听闻后说,“带着母亲的灵位还罢,怎么还带外祖父外祖母的灵位?”

“柳家已经没人了,外祖母是不用担心的,外祖父虽说随葬皇陵,并未附庙,有谁想着去祭拜呢。有罪的咱不好祭,这无罪的咱们就得想着。”李玉华小声道,“我听信安郡主说,最初掌西北兵权的是柳家,后来睿侯得老国公看重。睿侯对咱们不像有恶意的,带着老国公的牌位,利大于弊。咱们大大方方的祭,旁人也只得说咱们仁善。何况三哥本就有柳家血脉,咱们不张扬此事,可也不用回避。”李玉华总觉用得着,就把长辈们的牌位带上了。

穆安之也便没说什么。

不过,穆安之也真心觉着,李玉华这种把老国公与定国公主的牌位请出来,代柳家留郡王妃母女的操作,简直是突破人的想像力,他也是服的!

襄国公回去商量,郡王府一宿没睡,谁都想不到亲王妃有这样**的神操作啊!她带着老国公定国公主的牌位说话,要是今儿白天请出来,给晋郡王个大难堪,那可就够瞧的了。

不过,襄国公不能权衡的事,晋郡王极有决断,晋郡王道,“既是北疆王妃这样讲,我也无话可说。但不能让王妃这样去,大妞也是我的闺女。”招来管家,预备了许多行礼与使唤上的人给郡王妃母女送去,勿必不使郡王妃母女受委屈。当然,这样更多是做给旁人看的。

只要这母女二人跟了北疆王一行走,他就能上书哭诉,皇帝再怎样,也不好夺他爵位吧!

晋郡王精明的盘算着。

第二天一大早,晋郡王连带着行礼礼物一起过来一趟,郡王妃没见过,倒不妨碍他将这些东西托付给李玉华。晋郡王满口都是,“赵氏我已经处置了,我糊涂,委屈了她母女二人,心里愧的紧。满心想补偿,只怕她们伤心久了,还需慢慢抚慰。既是王妃不想见我,我有此果报,并不怪她。今弟妹定要接了她母女去,岳父灵前,我愧悔难当,更不敢拦。只是,她母女二人一应花用,不能让弟妹破费。请弟妹勿必收下,不然,就是弟妹还怪我这个老哥哥。”

“瞧您说的,咱们是两重的亲戚,就比旁人要近一层。倘不是昨日赵氏无礼,我也绝不会发作,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只是,我也不能代郡王妃说原谅二字,这些东西,郡王先放下,我必代您交给王妃,您看可好。”

“有劳弟妹有劳弟妹。”晋郡王心里恨李玉华恨的眼中滴血,面儿上还得一派和气,请她领情。

李玉华收下礼单东西,晋郡王送他一行远去,方一甩袖子,带着属官家人回府。

也不过半日,就见他送去的家人礼物都退了回来。管事婆子捧着礼单道,“北疆王妃说,让我们回来。奴婢们不敢不听,那王妃凶的很,说咱们若不回来,就把咱们丢山沟喂山匪,简直吓死个人。”

晋郡王气个仰倒,告状折子上又给李玉华添一笔。

李玉华根本不带怕的,晋郡王要告状,她更要告。她的告状折子是信安郡主帮着写的,送折子回帝都的马跑的又快又好,比晋郡王家的马还要早一日到帝都哪!

信安郡主倒是私下劝李玉华,“娘娘这样的尊贵,那等卑贱人,原也不值得娘娘亲自动手。以后再有打罚之事,吩咐一声,自有下人去做。娘娘亲自打,反是给她们脸了。”

李玉华道,“无妨,我看明圣皇后也会亲手打人。那日贱婢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无礼的很,实在招人火大。”

信安郡主笑,“娘娘事事学明圣皇后,当真远志。”

“你不盼我远志?”李玉华笑问。

“自是盼的。”信安郡主欣慰极了,也期盼极了。

世事这样的玄妙,她父亲当年恨极柳家,其实,年轻时,她与晋郡王妃柳明弈的关系也一点儿不好,可又怎能料到,多年之后,她竟会投靠有柳氏血脉的皇子,她母子的未来,将与这位殿下荣辱与共!

第272章 二六零章

李玉华这一发作, 简直是比穆安之发作穆庆吓人百倍,如唐墨都心有余悸的跟陈简说,“我的天哪, 险没把我吓死。”

陈简也说, “娘娘威仪如雷, 令人膺服。”

“真是吓死人,我看晋郡王叫三嫂都训懵了。”唐墨又有些幸灾乐祸,跟陈简道,“你以后还是别纳小了, 这些小妾多是不安分的。”

“你这都哪儿啊, 风马牛不相及的。”陈简哭笑不得。

唐墨点点头,“也是, 你连个媳妇都没有, 别说妾了。”然后, 一幅得意样, “我有!”

“你有你有,你厉害!”陈简心说,你那媳妇今年才十三,咱俩不定谁成亲早。

唐墨瞎得意了一回,拉着陈简道,“咱们去找庆哥儿说话。”

“去做什么呀。”

“把今儿这事跟他说说,也宽宽他的心, 我看自从他那心肝儿走了, 他总有些闷闷不乐的。如今想想, 还不庆幸送走的早啊。亏得他听三哥的, 早早把他那心肝儿打发回去了,不然, 这要叫三嫂挑出不是,能生吃了他那心肝宝贝。”唐墨拉着陈简去安慰穆庆。

穆庆本来好端端,结果给他俩一安慰,真是安慰的生不如死。

江的妻子何太太有幸得以旁观全场,何太太说出晋地全体诰命的心声,“也就是咱们娘娘,一腔正气,这晋王府嫡庶混淆,简直是一塌糊涂。”

何家江家都是鲜少有妾室的人家,江道,“也不知弄那些个妾室做甚,堂兄弟表兄弟处得好,比亲兄弟也是不差什么的。可要是嫡庶在一起,生出祸事反是比较多。”

“你这话可别在外头讲。”杜长史不就是庶出么。

江道,“有多少杜尚书那样的活圣人。”我杜师弟根本不会觉着自己是庶出好不好!

江看妻子收拾东西,问,“这是做什么?”

“我看郡王府大姑娘的体型与我相仿,郡王府送来的东西,郡王妃并没有收,这些衣裳是我没穿过的,送去给大姑娘看看,若还使得,就请她先穿着。待过一二日,新衣裳也就得了。”何太太说。

江便不再多问。

何太太送的衣裳,穆惜今送的头面首饰,萧遥便送了起居用的着的一些小物件。至于郡王妃那里,她们做晚辈的不敢无礼,自然有娘娘安排。

这位大姑娘性子相当爽朗,每天都跟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在外骑马,脸上带着笑,让人一看就舒心。

郡王妃也是开阔之人,她时常与信安郡主在一处,也很关心穆安之,私下还与李玉华抱头痛哭了一场。

李玉华说起她家三哥小时候的种种不容易,“三哥没说过,可我猜着,柳娘娘待他很冷淡。小时候三哥在庙里,长到好几岁才有一个朋友,他那朋友是在庙里治病的,家里父母疼惜,三哥特别羡慕人家,还问过人家,怎样才能让柳娘娘喜欢他。后来,柳娘娘过逝,三哥那么小被接回宫,父皇儿女众多,三哥读书习武特别刻苦,起三更熬半夜的学习,就是想在兄弟里出头,好让父皇多看他几眼。可他孤伶伶的,争储位时,连教他的学士都不肯帮他,只有他的朋友裴状元替他说话,还因此远谪北疆。我刚认识三哥时,他心灰意冷、对世间充满厌弃。现在想想,他虽是皇子,可自小到大,过的不见得有我这样的民女舒心。我一想起来,就心疼的很。”

郡王妃的眼泪早就掉了下来,哽咽道,“他母亲不是不疼他,小妹是过的太疼太苦了。”那种极力压抑的细微哭声,格外让人难受。再加上李玉华本就疼她家三哥疼的紧,也不禁红了眼圈儿。

与郡王妃抱头哭了一场。

郡王妃对穆安之有些冷淡的态度也就理解了,她与穆安之总是亲的,就是再冷淡,也是正经血亲。郡王妃担心她连累了穆安之,信安郡主倒是劝他,“放心吧。宗室的事都是由宗人府做主,咱们娘娘一向得慈恩宫喜欢,前些天刚给楚世子妃送了份儿大礼,这个时候,宗正寺不会不给咱们娘娘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