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记

第214节(1 / 2)

不知为何,见到木香姐竟比他老友在身畔还让人安心,穆安之说,“还得是她们妇道人家懂。”

裴如玉觉着他老友明显是急昏头的状态,现在不适合正常思考。

李玉华在家拼死拼活生她家小麒麟,李将军很荣耀的经过路边彩棚、百姓欢呼、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盛大,然后随陆侯、杜华二位长史到王宫向亲王殿下复命。

结果……

华长史笑,“李将军别急,今天真真是个好日子,赶上王妃生产,马上麒麟子就要降生了,双喜临门。”

“是啊。”华长史亦道,“世子降世,王师凯旋,多好的兆头啊!”

李将军一想,倒也真是,他为人周全,连忙说,“是啊,天意如此,喜降北疆。”

这一等就等到中午,李玉华并没有声嘶力竭的尖叫,有那力气还不如用在生孩子在,何况她要生两拨。

穆安之听着李玉华传来的隐隐闷哼声,紧紧的握着裴如玉的手,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嗯!嗯!”

裴如玉:……

直待屋内响起一声幼儿啼哭,那响亮的堂音穿透屋宇,仿佛能直达云宵,穆安之惊的直接蹦起来,登时老友也不要了安慰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屋里跑去,“生了!”

裴如玉也激动的不行,跟着跑到门外,问,“娘娘生了?”

结果就听屋内咚的一声响,就听侍女喊道,“不好,殿下晕过去了!”

然后,一阵兵荒马乱后,后脑勺摔个大包的穆安之被两个侍女扶出出来,婴孩的啼哭声此起彼伏,“二公子也生了!”

开泰初年六月,王世子麒、次子淼出生于新伊王宫。

第307章

将士凯旋, 大家都在等着庆功宴了,结果,就这么喜庆的赶上王妃娘娘生世子。

是的, 世子!妥妥的!太医早诊出来的!

这要生个郡主啥的, 固然也是喜事, 但在诸人心里到底没有世子喜庆。亲王殿下成亲四年无子,可想而知王妃这一胎的重要性了!

大家伙一面坐在前殿吃茶说话,杜长史瞅着外头日头渐高,肚子都有些饿了, 想着要不要去请殿下过来开宴, 总不好叫将士饿肚子。可看殿下那紧张的等王妃生产的模样,怕是请也不一定请得, 还是说先开宴。

唐墨自告奋勇去前头帮着打听, 陆侯说, “你别笨手笨脚的唐突殿下。”

“岳父放心吧, 我就是去院里看看。我这心里也挺急的,三哥成亲好几年了,三嫂这又是头一胎,我去看看情况如何了。”唐墨颠颠的就去了。

纪将军眼神里带着丝八卦的神秘兮兮,“听我家婆娘说,娘娘怀的是双生子。”

许司马立刻倾身向前,“真的?这可忒能干了!唉哟喂, 双生子可不常见。”心说, 难怪殿下这样紧张守在前头等王妃生产了。

杜长史也来了兴致, 一派风雅的轻摇折扇, “这事说来也奇,咱们殿下跟娘娘多么恩爱, 自打成亲以来,殿下那是不染二色。可这成亲三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来新伊的那一天晚上,娘娘突然做了个吉梦,梦到一头麒麟乘云涉水而来,一下子撞到娘娘怀里,两个月后,娘娘便有了身孕。”

“我也听内子说过。”李将军道,“梦麟向来是吉兆中的吉兆,可见咱们世子将来必有一番做为。”虽然皇室时常搞封建迷信,胎梦的事更不稀罕,李将军心思缜密,可如今算来,距殿下就藩北疆,今正好将将十月,这妇人有身孕,怎么也得两个月才能诊出来。王妃一来北疆便做了这个吉梦,可见人家这梦真是自己做的,不是人造的。

李将军不由更觉吉利,非但这梦便是极好兆头,就王妃娘娘这生产的日子也不寻常,早一天就得将世子生在恶月了。而且,今日正赶大军凯旋,直接就凑了个双喜临门。李将军正在脑补一系列的封建迷信内容,就听华长史道,“白大人都说,北疆风水极旺殿下的。”

“我瞧着也是。”纪将军大咧咧道,“那苏迪米尔部向来目中无人,殿下一来,立刻就平叛了。”

原先大家伙也想出兵,可朝廷不允哪。先前还想着北疆来了藩王未免事事掣肘,却不想是这样善解人意的亲王殿下,便不论私情,从公心看,纪将军也挺喜欢亲王殿下的性情。

不恭顺,揍他娘的。

这才爽气嘛!

哪儿像以前,多少事奏上去,一说大军平叛,朝廷便一脸紧张,什么兵者凶事也,老大人们各种文绉绉的话就出来了,都是反对出战的,简直是面死个人。

哪似现在,说打就打,真叫一个痛快!

唯一有点不痛快的就是,出征带兵的不是他,而且,更郁闷的是,朝中送来的五千兵甲,侯爷也没有派他去接收,而是派的老秦的军队。纪将军馋的挠心挠肝。

这一馋,纪将军又有了话,“说来,当初家母生我之前,也做过胎梦,只是不比娘娘这梦麟之兆吉祥,家母梦到一块大青石落在家中,转天就生了我,如今我老纪可不是耐砍耐磨么。”

纪将军这话逗的大家伙一乐,杜长史拢起折扇,“纪将军,给你猜一猜,你知道裴大人出世前,裴相做的是什么胎梦不?”

纪将军眼珠一转,想他与裴状元不熟,可若杜长史无地放矢,这谜也就没猜的乐趣了。陡然间心下一动,纪将军道,“听闻裴状元名如玉,如玉如玉,想来是梦到一块美玉。”

“正是。听闻裴相梦一无瑕美玉,而后便得了长孙,裴相深觉吉利,便以此给裴状元取的名字,果然裴状元便是三元之才。”说来帝都逸闻,杜长史侃侃而谈。

纪将军问,“杜大人,你也是文武之才,你这样的才干,你家人有没有做过什么吉利胎梦?”

“不说也罢。”杜长史不想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这里又没外人,我娘梦到块大石头我都敢说,你怎么还害臊起来了?”

纪将军兴致盎然的追问,杜长史扇子盖脸,“倒不是害臊,说来惭愧,家父曾梦到一支墨笔。”

“这正是你们读书人的上上等吉梦,如何还不想说了?”纪将军简直不能理解读书人的心思。

杜长史郁闷的拉下扇子,“我原想自己怎么也能中个状元的,结果只中传胪,还有什么好说的。说来也是我爹那梦做的不好,他要梦到文曲星,估计我这状元就准了。”杜长史把话题歪到陈简那里,问他,“小陈,你出生前家里有没有做过胎梦?”

陈简摇头,“没有。不过家中一株古松,原无故枯死,我出生那年,偏重发了新芽,家人多觉吉祥。”

大家正想打听一下陆侯出生前家里有无吉兆,就见侍从进来禀道,“杜长史,秦驸马姚驸马与秦将军回来了,已在宫前下马。”

杜长史起身道,“老华你陪陆侯和几位将军说话,想来秦将军五千新兵甲已经到手,我去迎一迎两位驸马和秦将军。”

纪将军想到新兵甲就眼馋,直接跟上杜长史,“我与你一起去。”

秦廷姚绪皆是一脸风尘仆仆,秦将军则一身玄色新甲,龙行虎步,威风四面,说不出的春风得意。纪将军远远望见便连翻三个白眼,杜长史含笑上前,抱拳躬身一礼,“长史杜烽见过秦驸马姚驸马,两位驸马远道而来,辛苦了。”又向秦将军问好,“只看将军的神采风范,便知这一路是极顺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