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陪着父母过了一个不算热闹的团圆年,年夜饭桌上,袁爸看着妻儿,笑着说:“一年一度,咱们家齐是齐了,什么时候能更热闹点就好了。”
袁渊理解他爸的意思,是想他带女朋友回来呢,他笑着安慰:“别急啊,以后总会有的。”
袁爸突然说了一句:“急啊,爸希望越快越好,就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这话还没落音,袁妈就赶紧说:“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儿子也回来了,妻贤子孝,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过好每一天就行了。不管怎么样,儿子在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工作,这样就挺好的,不要奢望太多,啊?”自从丈夫得了这个病后,袁妈如今也是看透了,不奢求什么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只要活在当下,开开心心的,那就足够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袁渊鼻子有些发酸,如果能够,他愿意让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完满一些,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他不能那么自私,所以他宁愿不给父亲这方面的希望。袁渊给父亲舀了一勺子鸡头米:“爸,多吃点鸡头米,这个对你的身体好。”
袁爸知道自己失言了,便点头说:“诶,好,儿子,你也吃。”
陪父母看了一阵春晚,老人熬不住,不到12点就睡了,他一个人在客厅里上网。想起剧组和顾予任,不知道大家是怎么安排除夕的,大过年的,总不能都还要加班。他拿起手机,迟疑了半晌,又放了下去,继续上网。过了片刻,还是拿起手机,先给蒋似曾打了电话,提前给他拜年,顺便问了一下剧组其他人的安排,蒋似曾笑呵呵地说:“他们年轻人精力好,吃了年夜饭去爬黄山去了,说要看年初一的日出,真是好雅兴,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喝酒烤火。”
原来真是爬黄山去了,袁渊也没去确认顾予任是不是也去爬山了,他打算晚点给他打电话。挂了蒋导的电话,又给宁秀吴打了电话,宁秀吴直接告诉他顾予任爬黄山去了。袁渊再打顾予任的电话,果然接不通,剧组在的地方信号就不太好,山里肯定更差,只好给他发了条拜年的短信。
十二点的时候,袁渊又试着拨了一下顾予任的电话,依旧打不通,他死了心,上床睡觉了。刚脱了衣服躺下,电话就响起来了,他赶紧拿起来,顾予任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着,袁渊笑着接起来,顾予任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伴随着呼呼的动静,他的声音如开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呼——总算赶上了,迟了几分钟。师兄,给你拜年啦!新年新气象,祝你事业有成,心想事成!废话不多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微信里发,现在有信号啦!”
袁渊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师弟,新年好。祝你永远健康快乐,事业再登高峰,最重要的,票房大卖!你现在在哪里呢?说话都不太清楚。”
顾予任说:“山上呢。好不容易爬上一个有信号塔的山头,风呼呼的,脸被吹得起波浪了,人都要傻了!我们在这边等日出,我要对着太阳许第一个新年愿望,师兄你有什么愿望没有,我帮你一起许了吧。”
袁渊心说这小子又犯二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自己许吧,你好好许你的就行。外头风太大,你别吹感冒了,我给你发红包,早点去休息。挂了啊。”
“别啊,师兄,我都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个有信号的地方,你就只跟我说这么几句话啊?”顾予任的声音带了点撒娇的味道,听得袁渊心都酥了:“我知道了,等你明天下山了再给你打吧,大晚上的,山上不安全,你又不熟悉地形,别到处乱跑。早点回去休息。”袁渊挂了电话,赶紧点开微信,给顾予任发了一百块钱的红包。
刚发出去没一分钟,顾予任的信息就回来了:“谢谢师兄的压岁钱!我也给师兄包了个红包,在支付宝里,图个好彩头,新年要红红火火啊!”袁渊点开支付宝,顿时就傻了,他居然给自己包了个一万块的红包。
袁渊说:“师弟你这也太乱来了,哪用包这么多的!”
顾予任回:“一万好啊,万事如意!”
袁渊说:“可是我才给了你一百。”
顾予任再回:“一百也好啊,百年好合!”
袁渊:“……”这是神马意思,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年了,不要来撩骚了,顾予任!我只想当你安静的师兄,并没有别的奢望。
顾予任似乎也发现自己说的这个词有点不妥了,赶紧补救:“师兄,我的意思是,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好搭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袁渊松了口气:“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好了,别在外头吹风了,当心感冒。晚安,新年好!”
顾予任的回复则是:“师兄么么哒,晚安!”
袁渊已经无力再和他计较了,他要是跟这个二愣子较真,永远都会是吐血倒地起不来的状态。不过今晚的心情真是出奇地美好,因为顾予任这个意外的拜年电话,也因为那个巨大的万元红包,还有自己那个“百年好合”的小红包。袁渊是含着笑入睡的,梦里一片霞光,他和顾予任并坐在黄山的山头上看日出。
年初一早上起来,看着手机里的红包,还有点做梦一样。顾予任的信息又来了:“师兄,新年好!给你看看我刚怕的日出,壮观吧?还有云海,简直太漂亮了,不枉此行,下次一起来看吧。”
袁渊笑起来:“新年好!照片拍得很好,下次等我去了也要去爬黄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