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省贤点头:“可以。你为什么要换个笔名?你的名气才刚起来,应该趁机打响名声才对。”
袁渊笑着说:“编剧的名气基本上只有业内人才关注,对观众来说,他们更买导演和演员的账,这部电影有了吴导和顾予任,我觉得就不用我锦上添花了。换笔名纯粹是我的私人问题,希望吴导替我保密,除了宁姐,就不要再跟人提起了,尤其是顾予任。”
吴省贤对编剧换笔名的事倒也没有很在意,他有个非常有名的香港同行就喜欢换各种笔名做编剧,据说是为了证实剧本的重要性,事实证明,剧本确实很重要。
袁渊和吴省贤从头至尾一起梳理了剧本。这个暗恋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因患小儿麻痹症而左腿萎缩的男孩爱上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男孩因为自身原因而深感自卑,只能悄悄地爱慕着,默默地守候,女孩一直把男孩当成好哥们好朋友,向他倾诉自己的苦恼和烦闷。
开花店的男孩每天不辞艰辛地去郊区亲手采摘一朵雏菊送给女孩,但是从来不被接受,女孩只喜欢男友送的玫瑰。男孩只能将雏菊做成干花放在玻璃瓶子里。后来男孩为了挽救因失恋而恍惚的女孩,丧生于车轮之下。女孩后来看到男孩满屋子的雏菊干花以及雏菊的花语,终于明白了男孩永远也没说出口的深沉爱恋。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故事,甜蜜中又带有苦涩,正好像极了暗恋的滋味。
袁渊在吴省贤的指导要求下,反复修改剧本,使之臻于完美。等到电影正式开机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份,电影不是在北京拍的,而是选择了扬州,这是导演的意思,说大概只有那个地方的男孩才有这样的细腻多情。非常令袁渊意外的是,导演选了乐然做女主角。
《暗恋》开机不久,《地狱之门》要上映了,定在七月十日正式首映。这正好是电影保护月,又是暑期档,是最热门的电影档期,有底气的电影都愿意选择这一时期上映,因为电影的主流观众在这个时间内有大把的时间。蒋似曾这次投了大成本做宣传,从电影杀青就开始宣传,声势一波接一波,五月的时候还去参加了戛纳电影节,吊足了观众们的胃口。
首映之前,《地狱之门》进行了点映,因为最大程度上尊重了原著,观众看得直呼过瘾。当然也有吹毛求疵泼冷水的,说特效做得有些假,远比不上美国大片的特效。其实这是国内不少美分党的通病,国内的总是比不上人家外国的好,其实《地狱之门》的特效还就是国外的特效团队做的。
点映过后是首映礼,仪式在北京举行,袁渊也受到了邀请。他准备带母亲一起去参加,因为首映礼顾予任是非去不可的,袁渊到北京后,两人还没碰过面,要是母亲也在,和顾予任见了面就不那么尴尬,也好有人牵起话头。袁渊带母亲去买衣服,素雅熨帖的旗袍穿在袁妈身上,将她恬静优雅的气质衬托得一览无余,连店员都忍不住频频称赞。
袁渊非常满意:“妈,就这件了,好看。”
袁妈说:“要不还是换刚才那件吧,那个也可以,反正也是不常穿的,买了浪费。”刚才那件要比这件全真丝旗袍便宜两千块,袁妈不舍得花钱。
袁渊说:“妈,就这件,比那件好看。平时也可以在家穿啊。”每个女人的衣橱都需要几件好衣服的,母亲跟着父亲吃了很多年的苦,好多年没添置过新衣服了,现在儿子是该好好孝顺一下了。
袁妈笑得眼角现出了美丽的鱼尾纹:“平时在家穿就太浪费了。这个走亲戚穿还差不多。”
“那就走亲戚穿。妈你穿这个好看,这次陪我参加首映礼帮我挣面子去。”袁渊说着就掏卡买单了。
袁渊提着母亲的新衣服搂着她的腰出了门,继续去逛街买衣服,又给母亲添了两身夏装。袁妈说:“不要给妈买了,足够了。你们年轻人才需要穿新衣服,走,妈陪你去买衣服去。”
于是母子又下到楼下的男装部去买男装,袁渊刚要进一家店门,迎面碰上王瑞泽和一个长得略猥琐的男人手拉着手从门内出来。袁渊转开眼,装作没看见,王瑞泽则冷哼了一声:“顾予任的高枝儿攀不上了,现在开始傍富婆了。”袁妈的气质非常好,来北京后袁渊陪她买了些好衣服,今天出门的时候又化了点淡妆,所以打扮起来就像个贵夫人。
袁渊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大概贼人眼里谁都是贼,王瑞泽也是越混越回去了,以前还打肿脸要开工作室,不管是抄的还是偷的,总还是在做自己的事业,自打去年的电影折本之后,就再也没听说有什么新动作了,看样子是傍新大款了。不过他也没搭理他,挽着母亲往另一个方向走:“妈,这家的衣服不好看,咱们换家。”
这一声“妈”叫得刚走出几步路的王瑞泽脸都绿了。
第四十三章 骂是爱
袁妈虽然年纪大,但是耳聪目明,刚才王瑞泽的话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走出一段,她回头瞟了一眼,小声地对儿子说:“刚刚那人你是不是认识?我好像听到他说小顾的名字了。”
袁渊面无表情:“以前的同学,抄我剧本的那个。”
袁妈非常讶异:“那么俊的小伙子,干这种事?不像啊。”
袁渊嗤笑了一声:“妈,人不可貌相。越长得好的,越要提防。”
“也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我就不爱听,说什么攀高枝、傍富婆,真是没教养。人都该堂堂正正凭本事吃饭,那些歪门邪道可不能走,我儿子也不需要走。”袁妈说到这个,脸上表情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