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下面子,向来有“护花使者”称号的何东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见宁西一身戏服,应该是剧组的演员,又见常时归与她关系颇为亲密,张了张嘴,把心里的那口气咽了下去,“常先生,请您给我们几分钟的时间。”
咳嗽完的陈一峻掐灭烟,大跨步走到了宁西面前,双目灼灼的看着她,“你是宁西吗?”
宁西朝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陈公子不是来找常先生的吗,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这搭讪的方式太老套了。”
陈一峻看了眼她身边面无表情的常时归,藏在心里好多年的内疚与恼恨化为一股冲动:“你这些年去了哪儿,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他记忆里,宁西是个皮肤白皙却胖乎乎的文静少女,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当年宁西的影子。那时候的宁西虽然不漂亮,但是恬静斯文,更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见陈一峻这副似惊似疑的模样,宁西轻笑出声,她放下手里的饮料瓶,对常时归道:“常先生,我去跟人对戏,失陪。”
常时归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宁西朝他笑了笑,起身就走,刚走出没两步,右手的手腕被陈一峻抓住了。
“宁西,等等……”
“啪!”一声清亮的耳光声响起。
甩了甩自己的左手,宁西把手从陈一峻手里扯出来,“陈公子好歹是出身富贵之家,家里长辈难道没有教你不要随便抓女性的手吗?玩流氓要找对地方,别随随便便就对人动手动脚。人之所以被称为人,因为人与畜生有区别,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还做什么人,直接做畜生不是更好?”
宁西这一巴掌扇得极狠,陈一峻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何东见她一个戏子也敢向陈一峻动手,当即便沉下脸道:“宁小姐此举恐怕太过了,您好歹是公众人物,做事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怎么,就允许你们男人随随便便的向女孩子动手动脚,就不允许女孩子还手吗?”宁西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慢慢擦着自己的左手,她擦得很仔细,连手指缝都也没有放过。可是这个动作在何东看来,无疑是她对他们最大的嘲讽。
助理在旁边看得咽了咽口水,这个妹纸……不仅嘴毒,手毒,连行为也很气人啊,这如果遇到一个心脏不太好的人,恐怕已经气死了。
“你一个戏子……”何东的话还没全部骂出来,常时归就起身把宁西护在了身后。
“何先生,我常氏不会跟毫无风度,不懂礼貌的人合作,”常时归淡淡的扫了眼陈一峻,见对方捂着脸发愣,语气变得更冷,“你们请回去,不要打扰剧组的拍摄。”
听到这话,何东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这个女人说话做事这么有底气,原来是靠着常时归这颗大树。他敢对宁西甩脸,却不敢得罪常时归,只好沉着脸道,“看在常先生的份上,我们也不跟她一个女人计较,但是……”
“常先生看人还是准一点比较好,”他语气里满是恶意,“有些女人看似美艳可人,可是谁知道那张脸是真还是假?”
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宁西,那么这张脸肯定是整容出来的。
高中时候的那个宁西,长成什么样他都已经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成绩虽然好,但是胖成了一颗球,全班男生谁不是拿她当笑话。
“这种问题不用何先生操心,”常时归沉下脸,“两位与其操心这种小事,不如想一想怎么在陈氏站稳脚跟,陈总裁现在可不是只有陈先生一个儿子。”
何东被这话挤兑得脸色变了好几下,但是面对气势逼人的常时归,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宁西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常时归,微微垂下眼睑,把手里的纸巾揉成了小小的一团,紧紧的攥在掌心。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知道……”陈一峻看向常时归身后,可是常时归长得十分挺拔,他只能看到宁西梳成飞天髻的发顶,“你究竟是不是她?”
常时归身后的女人没有回答他。
他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转头看了眼何东:“我们回去吧。”
何东垂着嘴角,不太高兴的跟在陈一峻身后下了山。
等在剧组外面的几个同行工作人员见两人脸色不太好看,陈一峻脸颊上还带着红痕,忍不住怀疑,这是跟人打架去了?
他们也不敢问,一行人上了车后,陈一峻坐在后座里一言不发,看起来疲倦至极。
“一骏,你不要想太多,那时候我们都年少不懂事,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谁知道会发生那些意外,”何东见他这样,劝道,“大不了我们找时间跟她道个歉,到时候她如果还耿耿于怀,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实际上原谅不原谅又如何,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迹,宁西的往事对很多人来说,不过是年少的恶作剧,谁也不会因为她,改变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