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悍妇当家

害怕失去(2 / 2)

林岚笑起来,“这可要感谢我们家韩局长还有孩子们,都是他们支持我学习。”

三旺立刻喊道:“我作证,我娘学习可刻苦了,为了我大哥升四年级,她没日没夜地读课本呢。”

大家很好奇就问怎么回事,三旺于二三十人中抓到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他大哥想跳级的事儿。

“林队长好厉害!”

“可以当老师了!”

“大旺同学也好厉害呢,居然跳级成功了。”

林岚赶紧示意三旺坐下,“大家见笑啊,我们乡下学习简单,就那么一本课本来来回回的学,实在是惭愧。还是你们厉害,在大城市见多识广,就你们的生活见识,足够写成一本书来让我们读的。”

沈遇笑道:“现在我们大家要跟林队长学习乡下这本书了,还请林队长以后不吝赐教。”希望林队长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偏见。

“只要你们想学,只要我懂,大家只管问,还有咱们大队的所有干部和社员,也都乐意指点。”林岚真诚道。

韩青松站在那里看得入迷,在她身边跟站在远处隔着人群看她,感觉是不一样的。他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隔着远了,她就离他很远,很远。她坐在那里就是焦点所在,那些知青不管健谈的还是有脾气的,都被她吸引着畅所欲言。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一面。

去年冬天他陪着她去宣传,和现在也不一样,那时候台下基本都是没文化的社员,她讲得轻松好玩儿。

可现在,周围是一些有文化的知青,她说的他并不能全懂,而他们却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候,他突然有种她和他们才是一路人、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不爽。

尤其有人看她的眼神,热烈而赤诚,不知不觉带上仰慕的情愫。她会被别人抢走,他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惊得自己眉梢一挑。

他惊觉身后有人,回头发现黑暗中有个小姑娘正悄悄过来。

他沉声问:“你找谁?”

菜花嘻嘻一笑:“韩局长,我也想听。”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说话声,就问谁。

菜花:“我和韩局长。”

林岚听见韩青松过来,立刻朝他招手,“三哥,这里坐。”

韩青松就大步走过去。

见韩青松进来,热烈的气氛凝滞了一瞬,林岚笑道:“大家不用拘束,只管继续啊。”她拉着韩青松坐下。

韩青松顺从地坐在她身边,替她把小旺抱在怀里。再冷酷的男人,怀里抱上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大家看着也和善许多。

菜花则过去坐在沈遇身边。

沈遇:“小旺弟弟,你给我们吹个口琴呗。”

小旺也不犯怵,霍缘一直都让他在班上当众表演的,所以他拿起来就吹。

原本知青们以为小旺拿着个口琴就是玩儿的,根本不会吹,哪里知道人家吹得自然流畅,感情充沛真挚,竟然非常动听。

霍红珍是校乐队弹琴的,从专业角度来说,虽然小旺有些发音不够准,但是从感情饱和方面来说却比很多人都强。

一曲终了大家纷纷鼓掌,“小旺哥太棒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跟林岚家孩子一个步调,称呼他小旺哥。

樊笑也来了兴致,“我其实带了吉他的。”她邀请麦穗陪她去拿。她来的时候乱七八糟塞了好几个箱子,吉他也气呼呼地直接扔进箱子里,应该还在的。

高璐立刻推霍红珍一下,“你不是学音乐的?有乐器吧。”

霍红珍:“我是弹琴的,那个带不来。”

小旺:“姐姐,我有一根笛子。”

霍红珍笑了笑,“那我可以跟你合奏。”

小旺就让麦穗也帮她拿过来。

霍红珍让小旺坐在她身边,她给小旺纠正一下吹口琴的一些技巧。

等乐器拿来,气氛更加热络起来,当然互相之间也存在攀比心思,只是被集体活动压下去没激化。

林岚自然看得出,却不点破,她感觉这批知青比往年来的文化素养更高。大地方来的,见多识广,学的东西也多,自家孩子们接触一下,自然也能学到东西。

小旺这会儿都入迷了,听听这个听听那个。

樊笑的音乐很随性,只是爱好并不专业,或者没耐心不肯认真学,很多曲子只弹个开头或者高/潮,不像霍红珍那么稳打稳扎。

倒是沈遇很让人意外,他会弹吉他唱歌声音也不俗,少年人独有的气质混上时代洪流冲击带来的沧桑,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韵味。

林岚悄悄看看麦穗,发现她并没有过多关注沈遇,更喜欢和樊笑聊天,二旺和沈遇很聊得来。

这时候沈遇抬头看林岚,笑了笑,建议道:“韩叔叔在部队呆过,不如让韩叔叔给我们唱一首军歌吧。”

三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爹,来一个!”

韩青松:“不会。你们唱。”

大家就开始起哄,“韩局长来一个!”

韩青松:“……”摔跤来不来?

他虽然严肃冷漠,可这会儿马灯的光线昏暗无比,而且他坐在林岚身边怀里抱着孩子,那表情带上几分柔和,看起来更多的是澹然英俊而非严厉。

加上少年男女们本身就热情冲动,都一个劲地鼓掌。

林岚用肩膀碰了碰他,笑道:“三哥,来一个呗。”韩青松的嗓音不是洪亮型,但是低醇磁性,唱歌很好听,不过脱离新兵蛋子阶段以后他就很少唱歌。

小旺:“爹,我给你起个头。”

他像在班上鼓励别的同学那样起立,小手比划一下,起了一个调子,“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预备——起!”

小旺起了头,林岚就把手抬起来,二旺和麦穗也配合一起唱。

这些歌曲林岚教过孩子们,他们跟着老师也学过,所以大家都能唱。

韩青松被林岚带着唱起来,知青们也有人跟着唱,一时间院子里回荡着雄浑的解放军军歌。

只有一小撮人嫌别人烦,自己躲在一边聊自己的,也没人管他们。

樊笑从沈遇手里把吉他拿回来,拨了拨,突然来了灵感,开始弹一首外国曲子。

沈遇和霍红珍一下子就听出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俩脸色一变,林岚听着挺好听,也没想到那么多。

迟敏冷笑一声,却什么也不说,扭头和高璐说话。

气氛到了,很多顾忌的东西就抛到脑后去,樊笑弹得很投入,反而是韩青松拍手打断她。

樊笑立刻停下来,疑惑道:“韩叔叔?”

韩青松:“这个曲子现在不合适。”他觉得没问题,但是政策就要遵守,不合适就不弹,免得惹麻烦。

林岚也反应过来,这不是著名的苏修歌曲嘛,在和苏联决裂之前国人非常迷,竞相传唱,但是现在反修运动厉害,所以这个就很不合适。

她笑道:“弹点我们熟悉的,这些外国的我们听不懂。”

樊笑也回过神来,她感激地看了林岚一眼,“好。”换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只是小旺,麦穗和二旺也听得如痴如醉,以往只有收音机里听到,这会儿能看真人演奏,他们真的很欢喜。

樊笑看他们喜欢,“要是有生之年还能回去,这把吉他就送给你们玩啦。”

林岚笑道:“那倒不必,这么有记忆的东西,樊知青还要带回去当纪念呢。要是有机会,还请你们帮忙买新的回来。”

知青如果条件好的,过年都可以回家的。

樊笑虽然不专业,教麦穗和二旺入门够的,“你们以后就用我的吉他学吧,学会了就可以弹。”

小旺看看吉他觉得很神奇,“霍姐姐我听老师说还有钢琴、箫、大提琴、小提琴好多好多乐器呢,是吗?”

霍红珍点点头,就给他低声讲讲各种乐器什么样子,听到钢琴和小提琴的时候,小旺眼里有光。

快九点的时候,大家就散场,各自回去休息。

林岚让大旺几个领着男知青们去河里洗洗,晚上凉爽起来,但是河水还好的。麦穗带着三个女知青熟悉一下浴室,教她们使用那个简易淋浴,晌午晒的温水这会儿有点凉,但是不至于冷。

可樊笑还是觉得冷,冻得哆哆嗦嗦的。

洗完澡男孩子们还没回来,她们就赶紧回到东间。

樊笑用一个浴帽包着头发,又拿自己雪花膏涂涂抹抹,高璐就一个劲地翻白眼,还没冬天你抹个屁啊。

麦穗却注意樊笑的背心和她的不一样,有点好奇,就大方地问是怎么做的。

樊笑悄悄告诉麦穗这个叫胸罩,穿上防止下垂的。

麦穗想了想,“要怎么做?我想给我娘做个。”

樊笑就拿出一个来给麦穗研究,“我可不会做,你琢磨琢磨?”

那边高璐很看不惯樊笑那样,跟霍红珍撇撇嘴,一开始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结果这会儿又巴结林队长家不要太厉害。

霍红珍没说什么。

麦穗很认真地研究胸罩的做法,她觉得自己可以给娘设计一款,因为樊笑说胸越大越容易下垂。

很快男孩子们也回来。

赵明杰还想和三旺挨着睡,却被大旺打发一边去,让他和迟丰收在最末。

二旺笑道:“我大哥是为你们好。”

三旺:“二哥,你们不能污蔑我的清白。”

赵明杰却秒懂:“你肯定睡相不好,哈哈,我小时候也这样,大了就好。”

三旺:“你们别听我哥乱说,我睡相好着呢。”

小旺就鼓着腮帮子吹气,“哈哈哈。”

睡觉的时候,知青们已经心定很多。来之前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怕别人说的那样进了火坑。都说乡下遍地牛粪马粪,街上脏的没法下脚,还说社员家里都猪窝一样脏乱差臭烘烘,还说社员们粗俗无礼打人……

可林队长家真干净,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呢,他们家人也礼貌聪明很好相处,住在这里可比住在别人家的知青幸福多了。

尤其是樊笑,发现麦穗非常爱讲卫生,她本来的娇气和大小姐脾气居然也被半治愈,如果能高璐弄走,就更好了。高璐则觉得如果没有樊笑,那他们更舒服。

他们从得知要下乡就开始紧张,累了两三天过来,今晚终于睡个安稳觉,没人犯择席的毛病。

可在其他社员家睡觉的知青却痛苦得辗转难眠,刚躺下的时候是炕上刺鼻的奇怪味道,躺半天以后又感觉有东西在身上爬,想到是虱子就让人浑身发麻,等累得实在不行认命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谁鼾声震天能把魂儿惊飞!

晚上等孩子们都上炕吹灯以后,林岚也爬上炕,小声跟韩青松说话。她感觉韩青松今晚有点□□静,虽然他日常也安静,可她还是能感觉出异样。

她趴在他胸口,低声道:“三哥,这批知青都是从大城市来的,比以往的文化素养都高呢。孩子们跟他们交往也能学点东西。”

韩青松却不想谈什么知青和文化素养的问题,他想找回自己熟悉的枕边人,支起手肘将她扣在掌上开始亲吻。

林岚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加紧双月退,低声:“三哥……”她脸颊羞红,水润润的眸子瞅着他,似是在无言地请求。

不要,她用眼神哀求他,有外人在,会被听见的。

他眼神灼热似火盯着她瞧了一瞬,然后亲了亲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乖,不做。”

她微微松口气,却被他热烈地吻住。今夜的吻霸道又急切,亲得她脑子都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发出的低吟声都被他一并吞入腹中。

他果然说话算话,不做就是不做,只是……她把头埋在他胸口,不肯看他,实在是太羞人了。

他吮走她脸颊上的泪珠,拿手帕帮她擦擦将她揽在怀里,缓缓地打着蒲扇,“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