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悍妇当家

不原谅(2 / 2)

林岚惊讶道:“二旺要去打人家?他不喜欢打架呀。”按照她对儿子的了解,二旺是绝对不会打架的。不过,还有大旺啊,二旺不会忽悠大旺打架吧。

麦穗:“娘,不会的,二弟有数的,他可怕我爹的小鞭子呢。”

大哥和三旺挨揍之后,二旺还跟她说晚上做噩梦挨鞭子呢。

林岚看向韩青松,笑道:“三哥,咱家二哥和大哥小三哥不一样,不会乱来的,咱们不能随便打哈,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得听孩子说。”

韩青松看她一眼,“好。”

没有原则性大错误,他本来也不打孩子,甚至管都很少管,基本都是她在管。

林岚朝着窗外道:“二哥啊,我今天瞅着迟知青被打得不轻,你们就别搭理他了啊,大老远离了爹娘,也怪可怜的。”

虽然上午那会儿她都想抽那个迟丰收,可毕竟没有利益关系,赶出家门也影响不到自己,林岚自然不生闲气。

韩青松却道:“十六七岁,该懂点道理,不必管他们。”

林岚诧异地看他,三哥这是支持孩子们搞小动作啊。

她笑着挠挠韩青松的手背,“三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哈哈。”

韩青松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看了她一眼低头喝水。

麦穗用书挡着脸偷偷地笑,“娘,你和爹说话,我去看书啦。”

她跑去东间。

很快樊笑几个从大队回来休息,因为迟丰收的事儿,他们几个都不热衷说话,尤其迟敏又担心又生气的。

只有赵明杰回来就找大旺几个,却没找到,问麦穗,麦穗说他们可能去洗澡了,让他先睡就行。

麦穗悄悄问问樊笑吃饭了没。

樊笑拉着她躲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告诉她晚饭知青点的事儿,“迟丰收中午给我们把粮食弄翻大家都抵制他,晚上也没他的饭。炖了一大锅南瓜土豆,我们八个人吃了个精光。迟敏都没敢分他一口。”

迟敏当然不敢,她本来就生迟丰收的气,而且大家敌视他,如果自己帮他那不是要和72班对立?她自然没那么傻。

麦穗揶揄她,“知青点的饭也很香,对吧。”

樊笑有些不好意思,“饥饿真是最好的食物,你说怎么那么怪,我中午吃得饱饱的,结果晚上就饿得两眼发昏,从来没这么饿过。”

麦穗笑起来,“樊姐姐,你下午干活了啊,不干活的时候吃点就饱,干活儿的话吃两倍还饿。”

樊笑叹了口气,“劳动锻炼人啊。”

麦穗拍拍她,“关键是明天早上,加油啊!”

樊笑:“…………”明早还要加大力度,要完。

因为早上五点就集合,他们他们也不磨蹭,都赶紧洗漱上炕休息。

且说迟丰收这会儿正在且恨且悔着,觉得自己太蠢,没有搞清楚状况。

这里是乡下,不是学校,在学校里辩论就是辩论,回家照旧吃饭睡觉。

可在这里,你说得他们恼羞成怒,他们直接给赶出来不给饭吃,这招釜底抽薪简直太不要脸。

夜晚的大队屋跟白天是不一样的,没有油灯,周围黑咕隆咚,仿佛藏着无数怪物,随时都要扑出来将他吞噬掉。而且草堆扎人,躺那么一会儿还无所谓,要躺一宿他就开始哪里都不舒服,不是那里刺挠就是这里痒痒,再要么似乎有虫子爬来爬去,甚至有东西咬了他一口,疼得他啊一下子,紧接着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那是老鼠!

这些该死的乡下老鼠!

迟丰收这时候无比怀念林岚家,那暖和舒服的炕,那挡住所有冷风的坚固高大的院墙……比起林岚家暖炕热被窝,这里简直像废墟一样让人发慌。

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饿!

他已经打算好,等大家都睡了,他就去附近的菜园里偷菜吃,偷点黄瓜西红柿,足够果腹的。

白天找大队长和韩永芳的时候,他已经勘察过,在东南边那里有一片菜园,他可以去摘。

他饿得两眼发昏,恨不得一睁眼就是半夜,可偏生越着急越是度日如年。

他实在饿得受不了,不肯再等爬起来就悄悄出去。

有点阴天,没有月亮,他心里大喜:月黑风高,正是偷菜时。

时间长了以后眼睛也开始适应黑暗,他借着天上微弱的光芒辨别方向,凭着记忆鬼鬼祟祟地摸过去。

可他毕竟初来乍到,只看一眼并不能了解菜园的细节。结果靠近菜园以后,先是踩到一滩滑不溜丢的什么,扑通摔了个狗啃屎,一头栽进旁边的排水沟里。

偏生那排水沟里还有石头,可把他摔了个鼻青脸肿。

他好不容易爬出来,忍着剧痛去摸菜园的栅栏门子,他凭着记忆应该在这个方向。结果一手摸过去,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竟然摸到了荆棘上!

啊——疼得他一声惨叫,声音没冲出喉咙又拼命地捂住嘴。

社员们为了挡住鸡鸭,会把荆棘插在幛子上,他居然摸到了荆棘。

真是疼死了!

那可都是刺啊!

他不敢喊叫,生怕被人抓住偷东西,那更麻烦。

不远处兄弟四个躲在草垛后面。

听着迟丰收惨叫的时候,小旺倒抽了口气,小声:“好疼啊。”

三旺兴奋地搓搓手:“咱要抓贼吗?”

二旺:“算了,惩罚他就行了,看他以后还敢胡说八道。”

大旺嗯了一声,“回吧。”

三旺意犹未尽,“二哥,你咋知道他来偷菜啊?”

二旺笑了笑:“饿成这样肯定忍不住啊,可除了菜园他还能吃什么”

嘀咕一会儿他们就悄悄地撤了,回家洗漱睡觉,明天早起出早操。

迟丰收好歹着撞进一片菜园,摸着黄瓜架子偷了两根巴掌大的黄瓜,觉得不够,没找到西红柿,又摸到又长又粗的黄瓜,也摘了两个,他并不知道那是瓠子和丝瓜。

他小心翼翼地出去,这一次没摔进沟里,也没摸到荆棘,飞快地跑回大队屋。

回到屋里,他拿出自己的火柴,小心翼翼地在锅底点了火照明,发现自己踩了两脚烂泥,真是晦气!他脱掉鞋子,又看看手拔出几根刺来。他顾不得洗黄瓜,直接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啃起来。

吃完以后不但不饱,反而更饿,他看看那瓠子和丝瓜,衡量了一下,丝瓜实在是皮太硬不好吃,决定把瓠子吃掉。

可瓠子也不好生着吃,味道有点苦,饿了一天骤然吃乱七八糟的,肠胃很快就不舒服。接下来就开始上吐下泻,直到上下都干干净净才消停。

这样又开始饿!

火烧火燎,闹心挠肺的饿!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菜园偷菜,只好喝凉水哄肚子,然后和衣睡下去,想着快睡着一觉醒来天亮就去认错,认打认罚,只要给饭吃怎么都好说。

可大队的空屋子里没有炕,草里还有虫子,窸窸窣窣、麻麻溜溜,不知道什么给他咬了两口,吓得他又跳起来,发现身上被咬了好些个红包。

又饿又困,他只能不断地喝凉水,喝到后来,连去撒尿的力气都没有,中间还因为饥饿晕过去一次。

醒来天蒙蒙亮,他也不知道几点,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找支书还是大队长,想了想,就去找林岚。

林队长比较好说话,富有同情心,应该会帮助他的。

他走到路上,两眼昏花,这时候前面晃起一抹亮光,有人喝问:“什么人?”

迟丰收摆了摆手,“救、救我……”

来人是刘贵发和一个民兵,秋收前他就安排人轮流日夜看青,免得高粱、玉米等成熟的时候被外村的社员们偷。

刘贵发上前扶着他,“哎呀迟知青,你这是怎么啦?”他不但满头满脸的伤口,而且面色蜡黄,嘴唇发紫,两眼无神,倒像是要不行了。

迟丰收:“我、我认罚,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