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翟思思不喜欢所有事都用金钱去衡量,更不希望家乡变成商人盈利的摇钱树。
一开始只是出于商人的本能,投资了,就必须要有回报。
后来细想,绥城对翟思思有着特殊的意义,无法替她维持原样,那就只好尽可能替她将度假村争取下来,交给她管理,不管她是对外营业还是封闭起来,不让外人破坏对家乡的记忆,他都没有任何异词。
只要她高兴,只要不破坏掉她对家乡的那份感情,怎么样都可以。
靳乔衍的退步,翟思思深受感动,手仍压在文件袋上,眸子却是盈着湿雾地望着他。
好半晌,她似是妥协,又像是得偿所愿地说:“好,我签字,但是……”
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眼眸中的湿雾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坚定。
她说:“度假村仍旧对外开放,我只持有,不干涉经营模式,但前提是,不能够毫无底线地一昧吸金。”
相比起易城戈城,绥城太过于落后,它需要发展,需要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这些年有钱的村民连老家的房子也不要,在大城市买了新房子,就再也没回去过,没钱的,年轻的一辈也不留在绥城,上完学或没上几年学的,统统选择跑到二三线城市打工,企图用努力改变命运,留在绥城的年轻人是少之又少,只剩下一群身体受限制不能离开的老人,整个村子,都老龄化了。
再这么下去,绥城早晚会荒废,成为只在历史上记载的村落,成为华夏不计其数的无人村之一。
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如今有房地产、有大公司愿意投资,令绥城得以发展,让绥城能够继续存在,甚至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她自然是乐意的。
就算是变成商业模式的存在,那也比再也没有绥城要好,更何况,换个角度去想,这难道不能称之为“曲线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