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是下午醒过来的。
下午易城的天空挂上了暖阳,翟思思看天气好,便打开窗帘和窗户,让病房内换换气,也让暖阳的干燥驱散掉病房内的潮湿感。
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最怕春天的梅雨季节,以及冬天的回南天。
好不容易见着太阳了,必须得赶紧开窗换气,要不然这屋内的霉感能让人喘不上气来。
她打开窗户回转过身,殷桃就睁开了眼。
睡了好几天,睁开眼看见天花板的时候,她还没能意识到是清醒了还是仍在睡梦中,有些混沌的眼转了好几圈,直到翟思思的声音响起,她才知道自己是真醒了。
翟思思站在窗户旁,嗔怪地骂了句:“舍得醒了?”
殷桃的反应有点儿迟钝,转头看着她好几秒,才张嘴道:“是啊,阎王殿太帅了,我差点儿就舍不得回来了。”
她躺了几天腰疼得厉害,待脑子回神一阵后,双手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
翟思思走过去,替她竖起枕头,搀扶着她靠在床头处,嘴上附和道:“啧,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胆子了?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没吓坏你?怎么不喝碗孟婆汤才回来?”
殷桃听得出她话语里的揶揄和揶揄中的担忧,笑道:“这不是舍不得我家最漂亮的美女医生嘛!”
说着还顺势挽上了翟思思的胳膊,转头望了一圈病房内。
她是心里不藏话的人,脑子里刚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丁林呢?”
翟思思替她掖好被子,怕她着凉了,骂道:“有异性没人性啊,我就在你面前,你醒来也不问问我,就问你老公了?”
老公二字令得殷桃脸上浮现红晕,但很快又想起婚礼那天的事,连忙收回手,赶紧掀开被子看向腹部。
翟思思把她的被子摁下,说:“你这还没大呢,能看出什么?”
她抬起头,紧张地问:“思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翟思思坐在病床旁,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孩子没事,你也没事,就是以后小心点走路,再摔着,孩子就得掉出来抱着你的腿了!还有,你家男人昨天守了你一整夜,今早让我给撵回去休息了,等他醒了,不用我说他都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她没有把蒋丁林这几天的颓废说出来,殷桃好不容易度过危险,不能再刺激她。
听见她这般说蒋丁林,殷桃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想起蒋丁林总是傻兮兮地看着自己的那张脸,殷桃只觉得满胸膛都是暖暖的阳光。
蒋丁林永远就像夏日里最烈的那一抹阳光,照得她心里头亮堂亮堂的,暖暖的。
轻抚着肚子,她笑道:“孩子啊孩子,还好你够坚韧,乖乖呆在妈妈肚子里别乱跑,等你出生后,妈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玩具。”
看着她充满慈母光环的动作,翟思思蹙了一下眉,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旋即将垂在耳侧的一缕青丝挽到耳后,若无其事地对着殷桃的肚子说:“孩子啊孩子,听见没有,你妈说等你出来给你买很多的玩具,你就乖乖的在肚子里待着,等长出小手儿后,别玩脐带。”
殷桃不知道还有玩脐带这一说,抬头看着她:“脐带还能玩?”
翟思思对上殷桃那双迷茫的眼,道:“不禁能玩,还能给勒窒息,等孩子有胎动以后,你就得天天给他说这句话,他能听得懂,就不会把脐带当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