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灵的大眼睛半合着,俯视着跪在地上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女人,平静冰冷地说:“还不快滚?等着被打死?”
女人猛地睁开眼,望着翟思思,企图从她平静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真的能走吗?
翟思思只是轻轻地挪开了视线,往前拉住邓翠梅的胳膊:“妈,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念在她照顾外婆这么长时间,把外婆照顾得妥妥当当,就算了,该算账的,不是她,而是背后的人。”
靳言,强子。
一个也不会放过。
女人赶紧顺着翟思思给的台阶说下去:“是是是,请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实在是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要是我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的,老人家这么好的一个人……是我一时鬼遮眼,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看在我照顾了老人家一年多的份上,请你们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说罢,又重重地往地面磕着响头,态度诚恳惶恐。
邓翠梅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母亲身边,自从老人家患上老年痴呆以来,再加上年事已高,这两年很明显能感受到老人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若是没有医疗团队的救治,兴许连这个年也过不了。
能多活一年多,医疗团队的人没有功也有劳。
睨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女人,邓翠梅一咬牙,骂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得到邓翠梅的许可,女人赶紧又磕了三下,立马起身,连滚带爬地离开翟家。
靳白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看着翟思思。
一般人早就把这个女人往死里揍了,她倒好,想得挺透彻,还知道感恩这一年来女人的付出,把账全算在了强子和靳言的头上。
倒是二十一世纪以来,难能可贵的沉稳之人了。
察觉到他不加掩饰的打量,翟思思同样没有遮掩地望过去。
和他对视,她问道:“强子……怎么样了?”
提到强子,他的背叛,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
靳乔衍对强子一家人那么好,在老强子需要帮忙的时候慷慨解囊,在烧烤摊生意不好的时候带着一群兄弟去热场子,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不计较金钱、给强子安排高薪资的工作,已经是极限了。
没想到强子的想法却那么极端,丝毫不念及兄弟情义。
白眼狼一头。
提起强子,靳白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冶炼厂那天,翟思思被悬挂在熊熊燃烧的大熔炉之上。
当时,他快没吓出心脏病来,好好的一个人被挂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随时尸骨无存,要不是靳乔衍及时给他打电话让他赶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单手插在口袋里,迟疑片刻,他说:“废了一只胳膊一条腿,账户上多了一百万,后半辈子无忧,但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靳乔衍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对兄弟最大的忍耐了。
要换做别人,早五马分尸几百回了。
但也挺狠的,腿不能行,手不能抱,这辈子也就废了。
看着翟思思精致的小脸,他硬生生把赶到冶炼厂的真相给憋回肚子里,继而改口问道:“刚才你没吃多少东西,饿不饿?我去把粥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