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清萌醒来的时候,夏钟影已经不在床位上了。
她走出病房,询问护士夏钟影去了哪里。
护士小姐并不知情。清萌赶紧去了护士台,这才知道夏钟影去楼下的小园子里去了。清萌穿着病服,乘坐电梯往楼下走去。
夏钟影坐在椅子上。
秋天,树叶飘落。
小路上,黄色的叶子满地都是。夏钟影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有小孩子在踢足球。她看的认真,偶尔嘴角处还带着笑容。
清萌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似乎透过夏钟影的眼睛,清萌看到了另一种东西。
怀念。
不知过了多久,夏钟影才注意到她。
她朝清萌摆了摆手。
清萌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夏钟影笑了笑。
“看到这些生机勃勃的小孩子,总是想起仲谋小的时候。他不像其他小孩子,喜欢到处乱跑的。他总是格外的懂事,从来不给我惹麻烦。他做起任何事情,天分都是很高的。小的时候,仲谋喜欢艺术方面的东西,可是他自己知道以后是不会往这条路上走的,所以很早就放弃了。”
夏钟影转过头,看着清萌。
她嘴角带着惨淡的笑容:“我总认为这都是我的错。我对他,要求的过于多,过于严格了。”
清萌静静听着她说。
“现在,我多么希望自己从前是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夏钟影摇摇头,“他总是希望做的能比他大哥更好。”
清萌说:“我们去吃早饭吧。”她看了眼夏钟影,她瘦了许多。阳光下,她的肌肤很白,是那种一看就知道病态的白。眼眶深陷,似乎下一刻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一般。
夏钟影点点头。
她站起来,和清萌一起并肩走着。
等吃完饭,清萌走出去散步。夏钟影却累极,躺在床上休息了。
走到楼下,清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铃声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清萌听着熟悉的音乐,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过了很久,那头传来一个喂字。
清萌顿了顿,说:“是我,白清萌。”
“清萌?”那边的人笑了下,说,“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在德国。占仲谋,你什么时候来见你的母亲……她病的很严重。”
清萌斟酌用词,却听那端的人静默片刻,接着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不过来吗?”清萌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质问道。
占仲谋的声音很低,他说:“我母亲的病情,我就算是过去也是无能为力。如果我现在过去,反而对她不好。我很了解她,此刻她更希望我待在国内。”
清萌楞住了。
她想起夏钟影说过的话,和他所说的,基本上是一个意思。
清萌有些无法相信。一直以来,他们母子的相处方法是什么?为什么在亲人最后的时光里,都不愿意陪着彼此。
“清萌,如果你在我妈妈身边的话,麻烦你照顾好她,谢谢。”
占仲谋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