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仪却很感动。
他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给你很多惊喜。
她都不知道庞贵妃为何要闹,为何总要争权,皇上他不香吗?
投桃报李,在姝丽进宫时,罗昭仪待未来的太子妃也非常的客气,把后宫的规矩一点点儿的透露她告知于她,大有一种日后你进门就要管这些的样子。
姝丽倒是很喜欢罗昭仪,无他,后宫中,就罗昭仪年轻点,又和气。
锦乡伯府的宅子坐落在西城,但芸娘众人都在升平坊住惯了,便不肯搬去,只打发人去修缮一番,到时候等元澄成婚了,一家人再搬过去。
穆莳如今领着闲职,他身上有些伤病,不宜操劳,芸娘倒是很高兴,她和穆莳专门在一起的时日太少了,所以能够在一起,她就很高兴。
搓了点艾绒,用火烧成了一点,再放在穆莳身上一按,穆莳舒服的喊了出来,“不疼,舒服。”
芸娘笑道:“舒服吧,我虽然不会针灸,但是艾灸我自个儿学竟然会了,尤其是在人身上这样熨烫一番,很舒服的。”
“有老婆伺候的日子就是好呀。”穆莳无不感慨的道。
他轻声在芸娘耳畔道:“我总是你神仙棒好用的吧。”
“呸。”芸娘羞恼的很,“我以为你如今正经些了,没曾想你居然这般的不着调,说这等荤话,今儿你别想上我的床。”
他就调侃一句,哪里知道她如今气性这样大,不过也正常,他不在家这三年,是她上侍奉公婆,下面照顾儿女,躲过不知道多少算计,他又怎会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娇气,纯粹是想让自己疼疼呢。
故而,穆莳陪小心道:“对不住了,是我说错话了,今儿我伺候芸芸大王,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芸娘舒心的想。
“那大王就勉强允许你上我的床了。”
“嗯嗯。”穆莳孩子气的点头。
被里红浪那自然不在话下,芸娘问他:“你信不信什么前世今生呢?假使我们二人下辈子再重逢,你希望我们能够如何?”
昨儿她翻出当时逼着庞氏写的一些事情,尽管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可她还是觉得很神奇。
穆莳却是个现实主义者,“人死如灯灭,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咱们这辈子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别说什么下辈子,我这辈子上战场杀了太多了,下辈子也许如畜生道。”
真真是不会说话,芸娘这次真的生气了,一直到第二天气都没消。
这在穆家就是稀奇了,元澄还乐道:“爹,您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娘生气啊?”
不就是没有月下盟誓吗?
穆莳也恨自己常年吐槽别人,对妻子也不哄着点,好了,人家年纪比他小,自家这是不解风情了,但这些话哪里能对孩子们提。
他只好住嘴,闷头吃饭。
元澄还要说什么,只听他娘道:“好了,别欺负你爹了。”
瞧瞧,人家到底是俩夫妻,就是不一样。
穆莳却窃喜,拉芸娘进屋山盟海誓什么都说了个遍,才笑道:“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们一定会生生世世的在一处的。”
“不嫌肉麻呀,真是的。”
“不肉麻。”
芸娘这才笑眯眯,她问道:“鹤儿身边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吗?”这事儿也得问问穆莳,尤其是在外行军打仗,有没有什么露水姻缘。
这点穆莳立马摇头:“没有。你说那匈奴公主什么眼光啊,堂堂正正的大雍王子看不上,却看上我。”
“啊?你瞒的我够紧的,我都不知道。”芸娘倒是没什么小性儿,反而道:“你这样正当盛年,当然很多小姑娘喜欢。我看皇上比你年纪还大,罗昭仪还不是爱慕的很,这也很正常,就像我出去也有人看呆了我一样啊。”
如果她紧张自己还好,可她这样,穆莳反而紧张兮兮的问:“谁啊,谁敢看你?看我不挖他的眼睛。”
芸娘捂嘴直笑:“瞧你这虚张声势的样子。”
夫妻二人耍耍花腔,穆莳又道:“鹤儿这孩子吧,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而且他在咱们家过过,知道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咱们希望闺女儿能够得到夫君全身心的爱。也不是不能啊,他是太子,他想做什么,没有人敢说什么。又不是傀儡太子,而是深受信任的太子。”
也是,就像李氏说的振振有词,什么四嫂无子方纳妾,她儿子的通房可好几个呢,龚家二小姐也不怎么讨他喜欢,听元澄说,那位爷醉心于仕途,兴许是因为觉得没有娶到姝丽是因为他权势不如人,如今只在乎经济学问。
殊不知李氏这边也难为,如果没有姝丽珠玉在前,这倒也罢了,可龚氏端庄归端庄,但真不讨男人喜欢,适合做大妇,可却没有柔媚之感。
再有,龚祭酒现在这个祭酒的位置岌岌可危,甚至据说被穆莳针对,还揭出当年龚祭酒一些丑事,龚家准备回乡,于家更觉得找错了亲家。
但于家又不像勋贵人家和离或者是休妻,甚至是一些不常用的手段,她们家一贯以孤臣直臣闻名于世,常年用慎独要求自家,故而从不做任何让人拿住把柄的事儿。
以至于李氏的大儿子面上和龚氏还相敬如宾,内里却更看不起龚家。
李氏自己还同女儿明姐儿道:“当初也是看中龚祭酒的才学,都说他是未来的卿相之才,还有龚家和袁家结了亲家,原本也是极好的亲事,哪里知道龚祭酒以前居然还靠一个□□支持才能读完书,我们还真的以为他是乡绅人家出来,一路苦读的。”
这事儿是穆莳揭穿的,他本人在大理寺干过,也有些人脉,查起这龚祭酒来,尤为不齿的是,他年轻的时候是乡绅的儿子,因为上京赶考在路上生了一场大病,不得已流落在一个雏凤镇上,当时花楼的头牌姑娘见他有才,他也是甜言蜜语信誓旦旦的要哄人,那花娘还真的信以为真,自赎其身,把剩余的钱财全部供给龚祭酒,二人还拜堂成亲,甚至孩子都有了。
那花娘一心期盼着日后夫君能来接自己。
这姓龚的确实才学出众,又生的好相貌,上京赶考时被齐映容之父齐潼看重,拉拔了一把,又被豪强方家榜下捉婿,自此平步青云。
那位花娘也是可怜,生下的孩子因为没钱治病成了死胎,直接就疯了……
此人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满脑子却是男盗女娼,道貌岸然,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