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的时候,我真的很睏,半张开眼随后很快又闭上,可是在我馀光看见有道黑影站在窗口边时,原先昏眩的意识瞬间有了反应。
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手中牢牢抓着薄被子,张大瞳孔的朝着那道黑影骂道;「吕辰翰,你怎么在?」
吕辰翰站在窗边,慵懒的伸个懒腰,见我反应激烈,他也只是抿着唇笑道;「奶奶让我来把你叫起来,只不过,我正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醒来。」
「谁让你进我房间,就算要叫醒也不准你走进来!」
「我也很矛盾啊,刚在外面敲了好几声,结果回应我的只有你惊天动地的打呼声,我总不好跑去跟奶奶告状说你睡懒觉吧。」
「你─」我又惭又恼,更可恶的是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此时,吕辰翰忽然从窗边走向我,他似乎不太在乎我的感受,居然就在我面前噗哧笑出声,随后伸手往我鸟巢般的头发轻轻搓揉一下,「知道了,我是跟你开玩笑。」
但是听到这话的我没有特别好过,反而觉得他耍我耍得特别有成就感,当下也就衝着他这话说了一句;「就你好笑,到底是忘了昨天我有多辛苦有多累!」
其实我并没有想刻意去提起,更别提说想要他报恩,但是吕辰翰这个讨厌的傢伙非要选在我神智不清的时段来惹我,确实在我状况来说也该算是起床气的一种发洩。
说出这些话后我特别后悔,而原先要走出去的他忽然就顿足在房门口,我原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可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对我说;「小悠,昨天谢谢你照顾了我。」
我撇撇嘴巴,乾咳几声才回了声:「嗯。」
「小悠,其实我......」
感觉他会滔滔不绝地问下去,我急忙跳下床,自言自语的说;「不知道今天早上吃什么?」
结果我慌张地衝出房门跑向厨房挨在奶奶身边,奶奶却冷冷地回了我句,「你这孩子一早发什么疯,我们不是从来就吃粥而已。」
于是那一顿早饭吃下来,我一句话也没叨唸过吃了满嘴饭粒的吕辰翰,相较之下我不时抬眼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有句话是这么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殊不知我花了比平时还要大的忍耐去看待吕辰翰,才发现其实要做到如此也算是件难事,何谓习惯成自然,吕辰翰那张脸就是写着我很欠骂,谁让他三不五时的在奶奶面前对我怀着多馀的情怀,听着让我差些吃不下饭,要不是偶尔扫到奶奶眼神里对吕辰翰的爱意,也许我早就把手中的晚丢向他那张看来老实的嘴脸。
本来今天也该和平时一样,总在我走出门要准备上学前,吕辰翰已牵着他那台破旧的脚踏车站在门口等着我。当然,这都第几天了,吕辰翰无论是出现在我家门口还是家里都已经不需要太过大惊小怪。只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我又一次打算加快速度绕过此人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掀起了一阵软弱的浪涛,儘管安静却仍轻轻摇晃个不停。
那个叫做吕辰翰的人,他仍是个孩子,一个需要被人关怀的年纪,而面对这样的人,我是否太过头了?
当然,我若放弃原先的理念,投奔敌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思来想去就这么站在门口处愣了好久。
吕辰翰见我不动,就问:「你该不会是想要我抱你去学校吧?那双鞋子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