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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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男扮女装后,提到沐浴一事,韦彧不禁悲从中来。

长年从军,她虽不像一般女子喜洁,却万不能忍受躯体散发出浓烈的气味,五年来,军营虽总是傍水住扎,可军中将士太多,一日十二时辰,几乎时时都有人佔着河畔,若到了城镇,她便趁夜到邻近的客栈要一桶热水,或是偷偷打水回自己的帐篷简单地净身,鲜少洗过几次正经的热水澡。

战事告捷后,她日日沐浴,洗得极为勤劳,像要把过往五年份的次数一道补回。

如今,热水当前,鼻尖不断嗅到胸口的腥血气味,她恨不得马上跳入水桶,可无奈自家将军八风不动,她一时也提不出勇气在他跟前宽衣解带,呆若木鸡地坐于椅上,茫然地瞪着将军的方向。

习武之人本就敏锐,她双耳微动,飞快地抓住俞煊正准备解开自己腰带的爪子,尷尬地问:「你这是要服侍我沐浴?」

俞煊凝睇她时青时红的古怪脸色,发笑,反问:「怎么?你怕本将军禽兽你不成?」

「非也。」韦彧憨笑,拉了拉了俞煊衣袖,讨好似地开口:「将军实在多虑,韦某断不会将你这般德性高洁的君子认作趁人之危的小人的。」

「是吗?」俞煊挑眉,心中暗叹韦彧睁眼说瞎话的段数实非常人所及,颇有卖国的本领,大手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丝,笑问:「那你为何死活拦着?」

「我这不是怕劳烦将军您吗?」韦彧尷尬地挠首,隐约透出几分心虚,提议:「要不你将连月给我找来?」

「找她来,水早凉了。」又是连月?俞煊冷淡地回绝。

「也是。」韦彧思索半日,小心翼翼地再提议:「那老李?」

俞煊脑中突然一白,汹涌的怒气攀升,扯着韦彧的衣领嚎咆:「你个妖孽,老子跟李老头有何不同?你脱是不脱?反正日后扒光你的机会多得是,老子不介意现下就亲自动手。」

闻言,韦彧纤细的身子猛然一颤,抬首,委屈道:「就知晓将军镇日意淫小的,你还说自己非禽兽也。」

妖孽啊妖孽,俞煊好笑地摇头,反驳:「本将军非禽兽分明是你方才所言,怎赖到本将军头上?」

俞煊对她一向纵容,今日之举实在反常,她垂眸,心中瞭然几分,无奈地问:「是老李定要你守着我沐浴,对吗?」

沉默良久,俞煊叹气,道:「与你相识多年,却不曾见你光着膀子,我虽好奇,却实在不好强迫你,李叔今日特意向我提起此事,要我趁你眼褚不好跑不远,别又让你鑽了空子。」

俞煊性子縝密沉稳,擅于谋略,可一碰见韦彧的事,即便再古怪,也绝不多问半字,糊涂得很,此事,他心知肚明,今日若非老李点破,加上韦彧反应蹊蹺,他断不致于如此。

事已如此,确不适合再瞒着俞煊。